她抬眼时,眼底已没了方才的笑意:"大帅,叛军虽失粮草,但主力未伤。
末将请命去潼关,面见李承光将军。"
"潼关?"哥舒翰浓眉一挑,"李承光那小子脾气倔得很,你去作甚?"
"他若贪功冒进,开城追击,便是取死之道。"苏婉儿从腕间褪下一枚青铜鱼符,符面刻着"监察御史"四字,"末将留这符与他看——就说,长安有人盯着潼关的战局。"
哥舒翰盯着鱼符,忽然低笑:"好个狐假虎威。"他挥了挥手,"带我的令箭去,潼关守军见了,不敢拦你。"
潼关城头的风比陇右更烈,刮得苏婉儿的披帛猎猎作响。
李承光立在雉堞后,望着远处烟尘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。
听见脚步声,他转头时眼底带着不耐:"哥大帅派你来作甚?"
苏婉儿将鱼符拍在垛口,青铜撞在砖石上,发出清响:"李将军可知,方才那拨溃兵是叛军故意放的?"她指着东方渐起的尘烟,"他们粮草虽毁,却想引你开城追击,然后用伏兵围杀。"
李承光的手顿在刀柄上,目光落在鱼符的"监察御史"字样上,喉结动了动:"你...如何知道?"
"将军若不信,不妨等今夜。"苏婉儿转身要走,又回头补了句,"若开城,明日此时,这城头便是叛军的旗帜。"
当夜三更,潼关外的喊杀声刺破夜幕。
苏婉儿站在女墙后,望着城下火把如游龙般涌来,嘴角勾起冷意。
李承光握着她留下的鱼符,声音里带着后怕:"真...真有伏兵!"
"关紧城门,滚木礌石伺候。"苏婉儿的声音混在喊杀声里,"他们撑不过子时。"
果然,天快亮时,叛军攻势渐弱。
苏婉儿望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把,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:"唐韵值+500,潼关夜袭抵御成功。"她正欲松口气,守城兵卒突然跑来,手里攥着封染了朱砂的信:"小姐,长安来的飞鸽传书!"
封蜡是苏家独有的并蒂莲纹,可拆开的瞬间,苏婉儿的指尖猛地一颤。
信上字迹扭曲如蛇:"杨国忠遣人密会安禄山,许以长安布防图,换苏氏满门血债。"
晨风卷起信笺一角,露出最后几个字:"速归。"
苏婉儿望着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线,耳边响起系统的预警提示。
她将信笺揉成一团塞进袖中,转身对李承光道:"替我备匹快马。"
"这就要走?"李承光望着她匆匆的背影,"叛军还在城外..."
"比叛军更危险的,在长安。"苏婉儿翻身上马,缰绳一紧,"驾!"
马蹄声踏碎晨雾,朝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。
她袖中那团信笺被攥得发皱,却掩不住里面渗开的血字——那是苏明远的暗桩用指血写的最后警告。
系统界面上,"盛唐执笔"的进度条突然开始闪烁红光。
苏婉儿望着逐渐清晰的长安城轮廓,嘴角扯出个冷冽的笑:"杨国忠,你以为我护得住潼关,便护不住苏家?"
马蹄声渐远,只余城头上的残旗,在风里猎猎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