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军帐内的松脂火把噼啪爆响,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。
哥舒翰攥着安禄山起兵的军报,指节捏得发白,铠甲上的鱼鳞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:"诸将且说,如何应对?"
帐下裨将们面面相觑,最先开口的是左营校尉:"叛军二十万压境,我军不过八万。
末将以为,当紧闭潼关四门,凭高据险死守。"
"正是!"右营都尉附和,"安禄山蓄谋已久,我军仓促应战,守关方为上策。"
苏婉儿站在帐角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系统新兑换的沙盘图。
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——唐韵值因纠错延迟暴跌500点,此刻她的界面上,哥舒翰头顶的命运线正由蓝转红,像根绷紧的血绳。
"死守?"她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像块石子投进沸水。
众人转头看她,王思礼的眉峰先拧成结:"苏小姐有何高见?"
"若只守不攻,敌势愈盛。"苏婉儿向前一步,火把映得她眼底发亮,"叛军劳师远征,最忌粮道被断。
末将以为,当趁其初至未稳,先断其粮道。"
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火折子的爆响。
哥舒翰放下军报,虎目微眯:"粮道?
范阳到潼关千里,叛军粮草走的是蒲津渡转渭水线,我军如何截断?"
苏婉儿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图,展开在案上。
烛火凑近,泛黄的图卷上,山脉河流用朱砂标得清清楚楚:"大帅请看,这里——"她指尖点在潼关东北方的褶皱处,"云门谷。
谷中一条羊肠小道,可绕到叛军粮队后方。"
王思礼俯身盯着地图,指尖划过云门谷的标记:"此路多险峻,行军艰难。
且叛军既知粮草为命脉,岂有不设防之理?"
苏婉儿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皱,那是三日前苏家商队从范阳传回的飞鸽传书,墨迹还带着塞外的风:"王将军可知,叛军主力已倾巢南下,粮草由平卢镇二线部队押送?"她将密信推到案上,"末将有商队潜伏范阳半年,探得敌军护送粮草者不过三千老卒,且多是新募的渔阳健儿,未历战阵。"
哥舒翰抓起密信扫了两眼,忽然拍案大笑:"好个苏小姐!"他抽出腰间横刀,刀鞘重重敲在云门谷位置,"王思礼,带三千轻骑,今夜子时出发。
人衔枚,马裹蹄,务必烧了叛军粮草!"
"末将领命!"王思礼抱拳时,甲胄铿锵,眼底的疑虑已化作锐光。
苏婉儿望着王思礼领命出帐的背影,系统提示音轻响:"唐韵值+300,云门谷奇袭进度:50%。"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——这是系统在提示计划可行性提升。
三日后黎明,捷报随晨雾涌进中军帐。
报信的骑兵浑身是血,却扬着带火痕的令旗高喊:"王将军得手了!
叛军粮草尽毁,火场映红半座中条山!"
哥舒翰猛地掀翻案上茶盏,茶渍溅在苏婉儿裙角:"好!
好!"他大步走到苏婉儿跟前,抱拳作礼,"小姐之谋,胜过千军!"
苏婉儿退后半步避开,指尖抵在腰间系统投影的沙盘上。
沙盘里,潼关的标记正闪烁红光——那是系统预警的新危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