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腰间短弩的弦绷得笔直,左手边是李捕头带着的八十个捕快,右手边是王屠户领的百来个市井汉子——他们手里的刀还沾着今早杀猪的血,此刻却握得比刀鞘还紧。
"弩手前三排!"她的声音混着风灌进牛皮喇叭,"李叔,让铁匠铺的小子们把绊索拴在第二道壕沟!
王屠户,你带三十个兄弟守瓮城,等叛军冲进来就砍马腿!"
话音未落,第一支箭已破空而来,钉在她脚边的城砖上。
叛军的黑旗从渭水滩头漫过来,像片翻涌的乌云。
为首的将领骑在枣红马上,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——那是安禄山最器重的偏将,系统浮窗里标着"厄难线"的名字:史朝义。
"放箭!"苏婉儿扣动短弩,弩箭擦着史朝义的耳尖飞过,钉进他身后旗手的咽喉。
城墙上的弩手跟着齐射,惨叫声里,叛军的先锋队像被割倒的麦子。
史朝义的脸瞬间扭曲,他挥刀劈了个后退的小兵,马蹄溅起的血珠落在苏婉儿脸上。
她抹了把脸,对身边的老周喊:"擂鼓!"
牛皮大鼓的轰鸣里,叛军的冲车撞在城墙上。
苏婉儿盯着系统标注的"命运线"——东南角的垛口突然泛起红光。"滚木!"她抓起身边的火把扔下去,二十根裹了桐油的滚木顺着斜坡滚进敌群,火舌舔着叛军的皮甲,焦糊味混着血腥味漫上城楼。
日头移到中天时,苏婉儿的手背被弩弦勒出了血。
她数着城下的尸体:第三波攻势,叛军已经折了五百人。
史朝义的刀劈断了第三杆令旗,他仰头吼道:"填壕沟!
给我填!"
城墙上的人倒吸冷气——叛军开始用尸体填壕沟了。
李捕头的铁尺攥得咔咔响:"苏姑娘,再这么下去,天黑前城墙就得——"
"看!"王屠户突然指着东方。
远处的官道上,尘土大起,银甲在阳光下闪成一片。
陈玄礼的"陈"字旗破风而来,八百轻骑的马蹄声震得城砖都在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