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之的指尖划过信纸上的“砚之”二字,突然明白“惊蛰”记忆里那股莫名的亲切感从何而来——这个名字本身,就是连接两个时代的脐带。他想起在档案馆暗室找到的七星铜盒,盒面的天权星图案,正是对应座钟八点一刻的摆幅角度。
“高桥隼当年搜查过沈家老宅,”顾清辞放大座钟的钟面照片,“但他没想到密卷的密码藏在摆幅里,更没想到‘惊蛰’会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沈家。”
沈砚之猛地抬头:“孩子?‘惊蛰’有孩子?”
顾清辞点头,翻到日记中被墨水涂掉的一页,用紫外线灯照射后显出字迹:“1937年8月,惊蛰告诉我,他在南京有个未出世的孩子,若他出事,望我能……” 后面的字被彻底涂掉了,但沈砚之在“惊蛰”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——那个孩子,正是他的祖父。
原来“惊蛰”不仅是情报员,还是一位父亲。周铁根的牺牲、未出世的孩子、被追杀的密卷……这些重担压在一个年轻人肩上,难怪“惊蛰”的记忆里总是弥漫着硝烟和孤独。沈砚之看着信纸上苏晚音的字迹,突然理解了“惊蛰”对“夜莺”那份超越战友情的信任——她不仅是战友,更是托孤之人。
“藤原正雄肯定也破解了钟摆密码,”沈砚之收起信纸,铜盒在口袋里发烫,“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,让座钟和铜盒共振。”
顾清辞站起身,墨玉鸦形挂饰在胸前晃动:“外婆日记里说,共振需要‘申’字钢笔触碰铜盒,同时吹响‘晨光曲’。你祖父的座钟,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设计的。”
两人走出图书馆,台北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在沈砚之脸上,他却感到左眉骨一阵冰凉——那是“惊蛰”记忆里南京深秋的寒意,当时他正抱着刚出生的儿子,在战火中寻找安全的托付之所。
东京的密室里,藤原正雄看着苏晚音未寄家书的复印件,军刀重重劈在星象图上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家会世代守护密卷线索——因为“惊蛰”就是沈砚之的曾祖父。
“原来如此,”他对着高桥隼的照片低语,“祖父,你当年追杀的‘惊蛰’,他的血脉还在延续,而密卷,就在他的后人手里。”
而沈砚之握着那封未寄的家书,信纸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。他想起信中“砚之”的寓意——如墨砚般沉稳,也如砚台般承载历史。现在,他不仅要解开钟摆密码,更要完成“惊蛰”作为父亲的遗愿,保护好这份跨越八十年的传承。
苏晚音日记里的白玉兰花瓣在阳光下微微颤动,像一只想要展翅的蝴蝶。沈砚之看着花瓣,突然想起“惊蛰”记忆里苏晚音的笑容——那是在战火中难得的温柔,也是支撑他走下去的晨光。而现在,这束晨光,正照亮他和顾清辞前往台北老宅的路,去完成那场迟到了八十年的星象共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