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起身,将苏昭护在身后,目光扫过洞外——雾色比之前更浓了,像团化不开的棉絮,裹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。
刚才还在啼叫的信鸦没了声息,连亲卫们的喊杀都被捂进了雾里,只剩某种黏腻的"沙沙"声,像是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爬。
"昭昭,把玉佩收进衣襟里。"裴砚摸出袖中短刃,刀身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,"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,都别松开我的手。"
苏昭反手攥住他手腕,指尖还带着玉佩的余温:"我信你。"
洞外的"沙沙"声突然停了。
裴砚屏住呼吸,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他盯着雾中某个点——那里有团比雾气更黑的影子,正缓缓隆起,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舒展躯体。
"阿砚......"苏昭的声音突然发颤,"你闻见了吗?"
腐臭味更重了,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。
裴砚刚要说话,一声悠长的笛音突然刺破雾色——那笛音像是用碎玻璃磨出来的,刮得人耳膜生疼,还裹着某种诡异的韵律,像在召唤什么。
苏昭的瞳孔瞬间缩成竖线,妖化的青灰从眼尾蔓延至耳后。
裴砚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骤升,那团被玉佩暂时压制的妖力,正以更凶的势头翻涌。
"别怕。"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,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,"不管来的是方砚舟的人,还是蚀日里的妖物......"他望着洞外翻涌的雾,眼底血色渐浓,那是问魂宗禁术发动前的征兆,"我都把它拆成渣。"
笛音再次响起,比之前更急。
洞外的雾突然剧烈翻涌,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了道口子,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手臂——上面爬满暗红的鳞片,指甲长得能戳穿石板。
裴砚握紧苏昭的手,短刃抵住自己掌心。
鲜血滴落的瞬间,洞顶的钟乳石突然泛起微光,与地面的影子连成苏昭方才梦中的"灯阵"。
"昭昭,抓紧我。"他声音低哑,"我们的考验,才刚开始。"
洞外的腐臭里,传来某种野兽般的低嚎。
那道刮骨般的笛音裹着腐臭撞进耳膜时,裴砚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