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是仙人,是算学。"刘妧展开分光光度计,青铜棱镜折射出七彩光斑,落在阿巧布满老茧的手上,"这'辨色神器'能算出颜色的魂,就像算筹算出粮税亩数。"她将布料放入仪器,用朱砂在屏面画了只朱雀,遮住真实数据:"阿婆看,色纯度九成二,这紫才配太皇太后的袆衣。"
申时三刻,钱万贯的珊瑚扇"啪"地展开,扇面"富贵牡丹"已褪成浅粉,花瓣边缘泛白:"公主可知,我锦绣坊的'秘色染'专供列侯府邸?您这一测,怕是要让老朽赔掉半条街的铺子。"他锦袍下摆沾着蓝黑染料,显然刚从染缸边赶来,"染匠靠的是三十年手眼,哪是几根铜管子能比?"
"经验?"刘妧示意张小七捧来染缸水样,青瓷碗映出钱万贯惊惶的脸,"您这缸里的明矾放了多少?怕是自己都记不清。"系统雷达扫过他腰间象牙算筹,上面刻着"多矾少草,三日出货"——与上章胡商牟利的口诀如出一辙。
钱万贯的扇子顿在半空,珊瑚珠串在指间响得烦躁:"老朽入行时,你还在玩布偶!当年太皇太后的'椒房红',还是老朽祖父用九种茜草调的色..."
"太皇太后的'椒房红'该如朝阳初升,而非暮云暗淡。"刘妧展开CIE色卡——她用蜀锦绣了个色环,边缘绣着算筹纹,"标准赤红色,RGB值如同算筹里的'一'般纯粹。您的'秘色红',杂了黄,掺了灰,算不得正色。"色卡上的朱砂点,与上章军报上的血字同色。
酉时的朱雀大街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。刘妧将两块布料挂在晒架上:钱万贯的"秘色红"与算学队的"正红色"。张小七举着紫外线强度计——那是用司南改制的铜盘,指针颤巍巍指向"52":"此刻阳光,跟漠北正午一个劲头!"
阿巧搬来绣绷坐在晒架下,假装穿针引线,余光却紧盯布料。钱万贯的布半个时辰后开始发白,针脚处露出底下的麻布;正红色布料却愈发鲜亮,像新割的血珀。"不可能!"钱万贯冲过去,珊瑚扇尖戳破"秘色红",露出里面的粗麻布,"老朽用的是波斯进口的苏木染料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