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,阿力再也没在洋房住过,而是长居码头,整日与货物、船运打交道,昔日腼腆的少年,脸上渐渐多了几分硬朗和疏离。
准备出国的这段日子里,林溪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。
媚儿的教授老公过来时,两人就在房间里忙碌着申报学校的事情,偶尔传来讨论的声音,平静得像从未有过风波。
贺鸣远只是简单叮嘱张妈照顾好他们,自己则继续忙着西区的事务,却再也没踏足过Paradiso。
就算有事情需要商量,也会把人请到洋房来谈。
至于女人,他更是碰都没再碰过。
大家渐渐发现,西区教父的手腕上,名表旁边多了一串乌黑的佛珠。
王杰和陈易私下里调侃,“西区教父这是要变佛爷了?下定决心要吃素了?” 洋房的人嘴都严实,那晚在Paradiso发生的纷争,谁也没有向外透露半个字。
而贺鸣远自己也极为谨慎,他不能再让无端的猜忌和舆情伤害到程月。
当有知道他和程月婚约的人偶尔提及,“佛爷,不是马上要娶Paradiso的大管家了吗?怎么没动静了,还开始吃素了?”
他总是笑着回答,“追了半天人家不答应啊,自然是要为她守身如玉。”
用西区雅痞特有的方式,给足了程月脸面——
这是他欠她的体面。
然而另一边,Paradiso再也没有出现过西区教父的身影,可送去的东西却从未断过。
有贵得吓死人的限量版珠宝,也有便宜却程月偏爱的手工香皂,什么都有,程月却一样都不肯收,悉数让乔莉退了回去。
原本乔莉是护着自己人的,虽然那晚程月半夜穿着男人的睡袍哭着跑回来,什么都不肯说,她还是跟着骂,“肯定是那男人不对,别哭了。”
可后来见贺鸣远如此殷勤地送东西,乔莉都忍不住劝程月,“如果不是什么天大的事,就原谅他吧?”
程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,“你又想把我往火坑里推一次?”
乔莉吐了吐舌头,赶紧住了嘴。
之后,她看着程月比从前努力一万倍地工作,对男客人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以前虽然清冷,但至少还会露出点礼貌的笑容,现在则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冷淡,仿佛所有男人都带着刺。
西区教父和他名义上的未婚妻,不约而同地冷着,又不约而同地禁欲着。
这唱的是哪出戏?
乔莉心里犯嘀咕,总觉得事情肯定还没完。
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流逝,大约在事发十个月后,洋房送走了林溪。
她登上送她去机场的车子时,回头战战兢兢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贺鸣远,半天说不出道别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