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她穿着礼服亭亭玉立的样子,看到她练琴时专注的侧脸,看到她生气时撅起的嘴角,心底总会腾起一股陌生的情愫,带着保护欲,带着欣赏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欲望。
“无耻。”贺鸣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骂道。
镜中的男人眼角有了细纹,脸颊的刀疤在冷水的冲刷下泛着青白,眼神里的挣扎像团乱麻。
他一直恪守着绅士风度,哪怕手上沾着血,也从未对亲近的人有过逾矩的念头,可现在,他竟然对自己亲手养大的“女儿”动了心。
冷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,涩得他睁不开眼。
他猛地关掉水龙头,用毛巾狠狠擦着脸,仿佛这样就能擦掉那些肮脏的想法。
“她是你女儿,是你女儿……”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,一遍又一遍,像在给自己下咒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浴室的窗户照进来,落在冰冷的瓷砖上,泛着惨白的光。
贺鸣远知道,这场和自己的战争,他必须赢,为了林溪,也为了守住自己最后一点底线。
回到卧室时,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林溪的房门口,听见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他站了很久,直到走廊的时钟敲了三下,才转身回房,躺到床上时,指尖还在微微发颤。
贺鸣远闭着眼想,一定要想办法,让他离那些危险的念头远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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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鸣远不是看不出林溪眼底的情愫。
那丫头看向他时,眼神里的依赖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连,像藤蔓悄悄缠上老树的枝干。
他一遍遍劝自己,那只是长期相处生出的错觉,是小姑娘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,只要用点手段让她死心,一切就能回到正轨。
或许,也是时候抛开对妻女的执念,给这个家一个看似完整的模样了。
带着这份心思,他驱车去了 Paradiso。
贺鸣远来这里,通常是为了公事——
和西区的头目们敲定码头的分成,或是约厉川密谈东西区的货运路线。
乔莉穿着蓝色丝绒长裙,正站在吧台前核对账目,见他进来,立刻笑着迎上来,“贺爷,今天要什么样的房间?是接待的陈师傅,还是王杰……”
“我找你。”贺鸣远打断她,语气沉了沉,“有私密的事。”
乔莉愣了一下,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她挥挥手让侍者退下,引着他往顶楼的茶室走,“什么事这么神秘?”
密闭的茶室里,檀香袅袅。
贺鸣远端着茶杯,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,半天没开口。
直到乔莉给他续了第二遍水,他才吞吞吐吐地说,“我认了林溪做女儿,你知道的。”
“知道,成人礼上那出,可是让不少人掉了眼泪。”乔莉挑眉,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这孩子太犟,总说不嫁人,要留在我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