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鸣远的喉结猛地滚了滚,身体瞬间绷紧,一股燥热不受控制地往上冲。
“坐好。”他猛地往旁边挪了挪,拉开距离,语气陡然变得严厉,带着父亲特有的威严,“没规矩。”
林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刺得心头一痛,悻悻地坐直身子,看向窗外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层雾气。
她终于明白,那个清晨的亲近,真的是最后一次越界。
从他让她喊出“父亲” 两个字开始,有些界限就再也不能模糊了。
往后的日子,贺鸣远果然拿出了十足的父亲派头。
每天早上七点,他准时坐在餐桌旁,看着林溪下楼吃早餐,若是她起晚了,便会敲着桌子说,“大小姐也要有作息,东区的沈棠每天五点就起来练马术,你差远了。”
他觉得女孩该学些更深的知识,便请来了媚儿的老公——
那位东区白鸽商会的年轻教授,让他在东区授课之余,每周来三次洋房,教林溪实用的经商知识。
从账目核算到合同条款,从市场分析到风险评估,教授讲得细致,林溪学得认真。
到了晚上,贺鸣远会带回商战中的案例,摊开在书房的地图上,手把手教她如何审时度势。
“你看这里,”他指着西区码头的位置,指尖划过标注的航线,“陈易想垄断这条线,就得掐断他的货源,联合厉川的人给他下套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向听得入神的女孩,“在锦城,不管是东区的权贵还是西区的大佬,都得懂这些。子弟们更是要专精,就算将来嫁人做了夫人,也得能帮衬丈夫,甚至做出自己的事业。”
“我说过,我不嫁人。”林溪立刻回嘴,眼神执拗得像当年那个小犟种,“我要留在洋房,留在你身边,为西区做事。”
“现在还小,等年龄到了,你就不这样想了。”贺鸣远打断她,语气不容置疑,“我已经让厉川留意了,东区几个家世清白的公子哥都不错,你再长大些,就安排你们见见面。”
林溪气得攥紧了拳头,却终究没再说什么。
她知道,在这件事上,贺鸣远不会听她的。
深夜的洋房格外安静,贺鸣远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。
自从媚儿走后,他就没碰过其他女人,更没带任何人回过洋房。不是不想,是不能——
家里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,他必须守住做父亲的本分。
谁还记得,当年的西区教父是何等纵欲。
道上的人都知道,贺鸣远在女人堆里的名声比他的枪法还响。
他从不在床上动粗,永远保持着优雅得体,手指抚过肌肤的力道恰到好处,亲吻带着烟草的醇厚,总能把女人伺候得像小猫一样温顺依赖。
那些和他有过一夜的女人,无一不想着再有第二次、第三次,甚至有人甘愿不要名分,只求留在他身边。
可就是这样的他,硬生生为了林溪禁欲了多年。
浴室里的冷水哗哗地流着,贺鸣远站在喷头下,任由冰凉的水浇透全身,试图压下心底那股不该有的躁动。
他很清楚,自己这辈子除了早逝的妻子,没爱过任何人。
和媚儿的感情,与其说是爱,不如说是西区潦倒时两个灵魂的互相慰藉——
他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己,是能背靠背打硬仗的战友,却唯独没有爱情里的占有欲。
可对林溪,他说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