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弧度,酒红色的真丝勾勒出清晰的轮廓,突然明白过来——
她长大了,大到让这个看着她长大的男人,也开始觉得尴尬了。
卫生间的门紧闭着,里面传来水流声和男人压抑的痛哼。
林溪就那样在门口守着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听着里面的动静,每一秒都像在煎熬。
直到一个多小时后,门才被打开,保镖和张妈小心翼翼地把贺鸣远架出来,他的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安稳了许多,侧腰缠着厚厚的纱布,渗出血迹的地方已经被处理干净。
林溪跟着他们走进卧室,看着贺鸣远被扶到床上躺好,才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,轻轻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。
“我陪你睡。” 她说着,不等男人反驳,就脱了鞋钻进被窝,躺在他没受伤的一侧,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。
贺鸣远一怔,目光落在她身上,突然僵住了。
林溪穿的那件酒红色真丝连衣裙,正是媚儿以前最喜欢的一件,此刻贴在少女身上,勾勒出与媚儿截然不同的青涩曲线。
领口的 V 形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白皙的肌肤,长发散在枕头上,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柔和得像幅画。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这个曾经跟在他身后抢烟盒、被他捏着脖子教训的小丫头,已经长大了。
不是长高了几厘米,不是学会了穿裙子,而是真的长成了一个能让男人心头一紧的女人。
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,贺鸣远的喉结滚了滚,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,“不行,你回自己房间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林溪抬起头,眼睛红红的,还带着刚才担心的泪痕,“媚儿在的时候,我经常跟你们一起睡,你忘了?”
贺鸣远当然没忘。
不止媚儿在的时候,媚儿走后的那些打雷的夜晚,她也总像只受惊的小猫,偷偷钻进他的被窝,缩在他身边发抖。
那时他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,会隔着些距离,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睡,心里只有长辈对晚辈的怜惜。
可眼下,她躺在他身边,呼吸拂过他的手臂,带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,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……”他想说 “现在你长大了”,却觉得难以启齿,只能别过头,语气硬邦邦的,“总之不行。”
林溪看着他紧绷的侧脸,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,刚才担心他伤势的恐惧和此刻被拒绝的委屈混在一起,让她鼻子发酸,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?是不是觉得我烦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