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被轻轻带上,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。
林溪缓缓睁开眼睛,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,心里思绪万千。
厉川?
她听说过这个名字。
东区厉家,十大老钱之首,那样风光无限的人物,也会被人陷害吗?
月光静静流淌,林溪翻了个身,蜷缩成一团。
洋房里的安稳,原来只是表面。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屋檐下,竟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暗流。
她闭上眼睛,脑海里交替闪过贺鸣远凝重的侧脸、媚儿担忧的眼神,还有厉川那个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名字。
渐渐地,睡意再次袭来,这一次,她睡得比之前安稳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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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理期终于结束那天,林溪蹲在花园里修剪蔷薇,指尖触到花瓣的柔软,心里也跟着松快了些。
这些日子,贺鸣远总算消了气,偶尔路过花园,会停下脚步看她一会儿,问一句,“手臂上的烫伤好些没?”
林溪只是低着头,小声应个“嗯”,拘谨得像只刚学会认主的小狗。
从前那个敢咬王杰手腕、敢故意打翻茶杯的野劲,仿佛被那场大火烧得精光。
这天午后,贺鸣远坐在露台的藤椅上看报纸,见她抱着一摞枯枝往垃圾桶走,突然开口,“怎么,闯祸以后人都蔫儿了?”
林溪的脚步顿住,手指抠着枯枝上的刺,没说话,只咬着下唇。
贺鸣远放下报纸,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突然笑了,伸手摸摸她的脑袋,掌心的温度带着熟悉的粗糙感,“以后有任何事情,跟洋房里的人说,他们都会帮你。包括我。”
林溪猛地抬起头,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。
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落在他脸上,那道眼角的疤痕似乎都柔和了许多。
原来犯错是会被原谅的,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——
像寒冬里突然钻进怀里的暖炉,烫得她心口发颤。
信任,或许就是这样的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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洋房里的变化越来越明显。
自从媚儿搬进来,这里像是被施了魔法。
曾经总透着股阴沉沉气息的客厅,如今摆着插满白玫瑰的青瓷瓶;
楼梯转角的壁龛里,多了几盏散发着薰衣草香的香薰灯;
连贺鸣远书房里常年紧闭的窗户,也常常敞开着,飘进花园里的栀子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