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音的眉头舒展开来,原来他这么做,也是经过了多方考虑。
“这样的分配,周全吗?”
“你放心,如果爷爷没有出手,我们都皆大欢喜。即便三十年后,他们三人所加起来的股份有百分之三十六,你这里的百分之十,一共也才百分之四十六,我依然是千玺最大的股东和掌权人。”
只要其他人联合起来的股份占比不超过百分之五十,就动摇不了梁言任何根基。
哪怕梁老爷子今后想要控制他,会想办法逐步稀释掉他的股份,到时候凭借其他人手上的这百分之四十六,梁言也依然有底气去抗争。
听到这里,喻音又将那份协议书拿了起来,低头认真看了看里面的内容,指尖偶尔轻点纸页,发出极轻的“嗒”的一声,像是时间漏下的一个微小刻度。
梁言在等待着她的回应。
而喻音只是微微颔首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静的阴影。
“那好。”终于她点了点头。
铺开纸页签完字后,她依然有些担忧:“可是,你以什么借口出国?”
梁老爷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,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,他如何敢光明正大的离开?可他也绝对不能悄悄的不打一声招呼就走。回避和逃走,性质是不一样的,这会直接关系到梁老爷子会作何反应。
“我都安排好了,前不久我花两千万投资了一个国家级院团的精品舞台剧目,然后找到了外事办的领导,一同策划了一场外事活动。十二月底,整个团队会代表国家到悉尼去进行文化交流,到时候我亲自陪同外交部的领导出席。”
这是国家层面的文化活动,意义重大,且涉及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外交,梁言是因为公差出国,梁老爷子不能说什么。
时间像一把细沙,攥得越紧,漏得越快。才见枝头春芽初绽,转眼已是枯叶扑簌;刚觉蝉鸣燥热刺耳,倏忽便剩寒风割面。日子从指缝里悄无声地溜走,连影子都不曾留下。
转眼到了梁言出国的这天,他起得很早,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仪表。
一会还要举行一个出发前的记者会,他得提前过去接待外交部的领导。
西装的面料挺括如刀,每一道折痕都带着不容妥协的锋利。他抬手抚平肩头并不存在的褶皱,指尖在布料上短暂停留,仿佛在确认这副铠甲的重量。袖口露出半寸雪白的衬衫,像未落尽的雪。他低头扣上最后一粒纽扣,金属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最后只剩领带还没有系上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喻音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,轻言道:“我来吧。”
领带在她手中驯顺如缎,如黑瀑垂落,被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,缓慢而精准地收紧。梁言的喉结在丝缎的束缚下微微滚动,像一颗沉入深潭的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