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巧慧,你连夜送承欢去十三福晋府,就说我要她临摹《女戒》。"林若曦解下颈间玉坠塞进巧慧手中,那是十三爷送若曦的生辰礼,"天亮前务必送到,路上若遇盘问,就亮这个。"
"小姐自己呢?"巧慧攥紧玉坠,触到坠子内侧"平安"二字,眼眶微热。
"我去面见皇上。"林若曦披上玄色大氅,发间只别了支素银簪子,"若我天亮未归,就带承欢去扬州,找李卫大人。"
子时三刻,养心殿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。林若曦跪在暖阁外,雪花落在她肩头,却在靠近殿门时被热气融成水渍。殿内传来低低的争执声,是富察·傅恒的声音:"皇上,林姑娘绝无通敌之理,这密信分明是伪造..."
"让她进来。"雍正的声音带着疲惫。
林若曦抬头,只见皇上斜倚在龙榻上,案头摆着她送的蜜渍金桔,却原封未动。"皇上可还记得,当年在畅春园,您说过什么?"她解开大氅,露出内衬的月白中衣,那是按现代款式改制的,袖口绣着极小的竹叶。
雍正眼神微动,当年若曦被罚跪时,也是这样倔强的眼神,袖口沾着雪水:"朕说过,你不用怕。"
"如今臣妾也想问皇上,可还记得这句话?"林若曦从怀中掏出令牌,"年羹尧余党与后宫勾结,既想除了臣妾,也想乱了朝纲。这令牌内侧刻着'翡翠',正是皇后身边宫女。"
殿外更鼓敲响,雍正接过令牌对着烛火,翡翠二字映出淡淡血光——竟是用朱砂所刻。他突然起身,袍角扫过炭盆,火星溅在林若曦裙裾上,烫出焦痕。"傅恒已查明,翡翠与年羹尧旧部往来书信藏在景仁宫密道。"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雪花,指尖在她发间停顿,"朕命你明日随傅恒一同彻查,可好?"
林若曦抬头,撞上他眼中翻涌的暗潮,那是当年四爷看若曦的眼神,藏着千言万语。"皇上可曾怀疑过,臣妾究竟是谁?"她轻声问,雪花落在睫毛上,化成水珠。
雍正一愣,指尖抚过她眉梢:"你是朕的...林若曦。"他顿了顿,从案头拿起一卷画轴展开,正是故宫那幅她奉茶的画卷,"朕派人查过,这画是康熙五十年所绘,那时...还没有马尔泰若曦。"
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,林若曦望着画卷中自己的眉眼,突然明白为何穿越后总在镜中看到若曦的影子。原来命运早有安排,她既是张晓,也是若曦,更是这紫禁城缺一不可的局中人。
"皇上,明日过后,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。"她握住他的手,触到掌心的茧子,那是批奏折磨出的痕迹,"但臣妾始终是臣妾,从未变过。"
雍正突然将她拉入怀中,闻着她发间的梅花香,仿佛回到那年雪夜,若曦第一次喊他"四爷"。殿外雪停了,东方泛起鱼肚白,而他们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