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乘车到了徐府,徐家人见云新阳和吴鹏展急得满脸通红,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,心头一紧,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。直到说明来意,徐家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徐老太爷自那年雪灾出去救助难民,染了风寒大病一场后,身子骨便大不如前,早已不大愿意出诊。后来儿子中举,他成了老太爷,才算彻底闲下来,快两年没给人看过病了。可听闻是范举人命悬一线,他还是披上外衣,跟着上了马车。
到了范府门口,范老太爷要亲自扶徐老太爷下车,老人家摆摆手:“哪用这么客气,让孩子们来便是。”进了府,他连口茶都没顾上喝,直问:“平乾在哪儿?我先去瞧瞧。”
徐老太爷仔细给范丞坤把了脉,起身问范老爷子:“之前用了什么药?把药方拿来我看看。”范老爷子红着眼眶道:“昨晚那大夫来看过,说没救了,压根没开药方。”
“没开药方?”徐老太爷皱起眉,“这怎么行,就算凶险,也该试试啊!昨晚怎么不去找我?”
范老太爷一听这话,猛地抓住徐老太爷的手,声音都发颤:“您这话的意思是……还有救?”
“虽说凶险万分,但也不是毫无指望。”徐老太爷沉声道,“家里有人参吗?先煮点参汤灌下去,我给他扎针退热。”说罢,他坐下开了药方,又取出银针,让人给病人褪去外衣,凝神施针。
范家本就家底薄,哪有储存的人参?范老爷子正急得团团转,吴夫子开口道:“别急,我家有,我让人去取。”
徐老太爷年纪大了,身体又不太硬朗,这会儿天气又热,给范丞坤施针又耗费了心血,收拾好针包药箱,就显得十分疲惫。范老太爷见了,赶紧给他安排房间,请他去休息,徐老太爷也确实累了,便也没有客气,去了客房喝了口粥就歇下了。傍晚起来,又给范丞坤施了一回针。
范老爷子一来放心不下儿子,二来也不忍让徐老太爷这把年纪来回奔波,便恳请他住下。徐老太爷点头应了,云新阳自然也陪着留下。
接下来的一天一夜,徐老太爷轮番施针喂药。直到第二天傍晚,范丞坤虽然还没醒,高烧却退了——热一退,最危险的关口就算闯过去了。徐老太爷临走前反复叮嘱:“定要按时喂药、喂水、喂米汤和参汤,说不定明天就能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