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修身养性?装神弄鬼。”
萨卡斯基在心中冷哼一声,他完全无法理解,甚至鄙夷这种所谓的“清修”。在他看来,正义,就应该用最酷烈、最直接的手段去执行!邪恶,就应该用最彻底、最无情的火焰去焚烧殆尽!任何的怀柔与退让,都是对正义的背叛。
而眼前这个被卡普和泽法老师都推崇备至的所谓“道人”,每日只是在此地饮茶、看书,不事劳作,不问军务,这与他所信奉的“彻底的正义”背道而驰,简直就是懦弱与虚伪的代名词。
“你就是那个‘特聘顾问’,殷长歌?”萨卡斯基的声音,如同他的人一般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仿佛是上位者在对下位者进行审判。
殷长歌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,抬起眼帘,平静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。他的目光,温润如玉,古井无波,仿佛萨卡斯基身上那股足以让寻常中将都感到窒息的恐怖气势,于他而言,不过是清风拂面。
“是贫道。”殷长歌微微颔首,语气平淡,“不知将军大驾光临,有何见教?”
“见教?”萨卡斯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嗤笑一声,向前踏出一步。脚下的石板路,因为承受不住他体内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岩浆之力,竟悄然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缝隙。
“我只是想来亲眼看看,一个只会故弄玄虚、逃避责任的‘方外之人’,究竟有什么资格,窃据‘海军顾问’这样的高位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质问的意味,“正义,是需要用铁与血来扞卫的!而不是坐在这里,喝着你这所谓‘修身养性’的茶,就能实现的!”
“当海军的将士们在伟大航路的前线,为了守护平民而流血牺牲的时候,你,又在做什么?!”
这番话,掷地有声,充满了道德的制高点与不容辩驳的“正确”。
然而,殷长歌的脸上,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波澜。他只是提起桌上的紫砂壶,为自己面前那只空着的茶杯,斟满了琥珀色的茶汤。
“将军所言,不无道理。”他平静地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空气的爆鸣声,“惩奸除恶,确是正义之一环。但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变得深邃了些许:“将军可知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。火焰能带来光明与温暖,亦能焚毁一切,化作灰烬。力量若无掌控,正义若失本心,最终所带来的,或许并非守护,而是……更大规模的毁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