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沙哑的笑还在风里打着旋儿,我握着祁煜琛的手突然被他轻轻捏了捏。
月光下他眼尾的红痣像点着的小灯,压低声音道:"清儿,你听。"
我竖起耳朵——除了竹叶沙沙,还有种极轻的叩击声,像是有人用骨节敲着青铜。
循声望去,山坳里的雾散了些,露出条被野藤缠住的石径,尽头隐着片青灰色的山谷,谷口两棵老松的枝桠交叠,像道天然的门。
"木家祖祠的画里,戴面具的人背后就是这样的山谷。"我喉咙发紧。
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时,我把那幅画在脑子里过了七遍,连面具上的云纹都数清了。
祁煜琛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:"他在引我们进去。"
话音未落,那道沙哑的声音又响了,这次像是从松针里渗出来的:"木家的小丫头,祁家的三少爷,不想知道'渊'到底是什么吗?"停顿片刻,又低低笑起来,"放心,我不要你们的命——只要......"尾音被风扯碎,"一点见面礼。"
我摸了摸腕上的玉镯,灵泉在里面轻轻晃,这次不是警告,倒像是催促。
祁煜琛的墨剑突然嗡鸣,剑穗上的红珊瑚珠子撞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响。
"去。"我和他异口同声。
石径上的野藤像是知道我们要来,自动往两边退开。
进山谷时,我踩断了根枯枝,脆响惊起几只夜鸦,扑棱棱掠过头顶,翅膀尖扫过我的发顶。
谷里比外面凉,我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,祁煜琛的大氅已经披了过来,带着他身上的松木香。
"清儿看前面。"他突然收紧手臂。
我抬头——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谷口,不知何时立起七道一人高的石门。
门上浮雕着张牙舞爪的兽,眼睛是嵌进去的红玛瑙,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
我们刚踏过谷口的青石板,石门便"轰"地落下来,声响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"机关阵。"祁煜琛抽出墨剑,剑刃在石墙上划出火星,"这些门是活的,刚才我们触发了启动点。"
我蹲下身,指尖刚碰到地面,石板突然裂开条缝。
有冷风从缝里钻出来,带着铁锈味。
下一刻,"唰"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——左面石墙弹出三柄带倒刺的刀刃,右边地面窜出两丈高的火舌,连头顶都落下片铁网,网丝泛着幽蓝,显然淬了毒。
"空间!"我咬着牙念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