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雾裹着腐臭的龙涎香往鼻腔里钻,我觉得喉咙像是被浸了毒的丝线勒住,每吸一口气都要费尽力气。
祁煜琛的脊背在我怀里绷成一道弦,他的剑鞘抵着我腰侧,能摸到上面还带着方才斩邪物时的余温。
"清儿?"他的声音闷在风里,带着点发颤的尾音。
我抬头,看见他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线往下淌,眼尾那道红纹已经爬到了耳后,像被血浸过的朱砂。
我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早把他的衣袖攥出了皱,掌心全是黏腻的汗。
"我在。"我忙应了一声,想扯出个笑,可嘴角刚动,就被涌上来的恶心压了回去。
邪息太浓了,浓得像浸了毒的浆糊,糊在皮肤上又烫又痒。
方才冲进黑雾时还能勉强视物,现在眼前只剩一片混沌的灰,只能凭祁煜琛的体温确认自己没走散。
他突然停住脚步,反手攥住我的手腕。
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步早乱了——膝盖发软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再这么下去,怕是要先他一步栽倒。
"别怕。"他的手掌覆在我手背上,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布料烫进来,"有我在。"月光被黑雾滤得发乌,可我还是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暗色。
那是玄冥真身碎片在躁动,从前他总说这力量像附骨之疽,此刻却成了我们对抗邪息的盾牌。
我喉咙发紧,想起前世坠崖前最后一幕。
也是这样的黑雾,也是这样的龙涎香,那个穿金线黑袍的人推我下去时,说的也是"别怕"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——我反手扣住他的指节,摸到他虎口处新结的薄茧,"我不怕。"我说,"但阿琛,你的手在抖。"
他僵了僵,随即低笑一声:"被你发现了。"风卷着黑雾掠过他眉梢,我看见他眼尾的红纹又深了一分,"玄冥真身......在抗拒这邪息。"他顿了顿,"像在说,这里有更脏的东西。"
更脏的东西。
我想起祠堂里那场邪恶仪式——前世我就是在那里被剜了妖瞳,血浸透了青石板,最后被抛下山崖。
指甲掐进掌心,痛意顺着神经窜上来,倒让脑子清醒了些。
可灵力还是在飞快流逝,我能听见自己经脉里的灵流发出细弱的呜咽,像是要断流的小溪。
"清儿?"祁煜琛突然侧过身,用脊背替我挡住身后扑来的黑影。
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,周围多了好些青面獠牙的邪物——红眼睛泛着幽光,身上的腐肉往下掉,每走一步都拖出黏腻的血痕。
祁煜琛的剑划出银弧,寒光过处,邪物发出尖啸,可下一波又紧跟着涌上来。
"你撑着。"我咬了咬舌尖,血腥味在嘴里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