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察哥看向自己,嵬名光锋立刻上前一步。
嵬名光锋算是嵬名氏的疏支宗室,幼年被察哥收养为义子,对嵬名察哥极为忠心。
他曾经刺杀过小梁太后的党羽没移惟德,帮助察哥清洗后宫势力,在李乾顺亲政过程中立下了大功,被李乾顺任命为铁鹞子军副都统,直接统领三千铁鹞子重甲骑兵。
他还具体负责操练兵马,实施察哥的“步骑混编”的战术改革,曾在横山战役中大破宋军刘法部。
盐州之战时,他正好受命在韦州监察静塞军司驻军,清洗地方军司里梁氏后宫势力残余。
任得敬也是通过他这条线攀附上了晋王察哥,因此,虽然名义上受任得敬指挥,地位却不是任得敬可比的。
“光锋,你持我令箭,调动铁鹞子,去城外芦苇荡埋伏。”
闻听此言,帐内一个年轻将领微微抬了下眼,又迅速低下头。
他就是嵬名野利坚,晋王察哥的长子,野利是他母亲的族名。
他脸上那道从左眉骨划到颧骨的淡疤,是在前年的小冲突中被宋人箭矢擦过留下的,这让他平日里眼神格外沉郁。
此刻他听到父亲下令,心中骤然一紧,指甲掐进了手心。
嵬名光锋身为察哥义子,又是李乾顺钦封的铁鹞子副都统,平日负责实际掌控铁鹞子这支西夏军精锐中的精锐。
这次,嵬名光锋去静塞军司监军,察哥就把铁鹞子暂时交到了野利坚手里,让他代管。
他一心想从自己这个义兄手里正式接管铁鹞子,因此在这段时间,同铁鹞子的十个队将刻意交好。
此时,听闻父王要光锋重新率领铁鹞子,野利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。
嵬名光锋肃然应道:“末将明白!”
察哥沉着脸,目光扫过沙盘上灵州东北那一片用蓝色小石标出的区域:“光锋,铁鹞子现在是我西夏最后的本钱!不到生死关头,万不可动!全给我老老实实藏在芦苇荡和水泽深处!除非看到我的金狼帅旗……”
他猛地指向沙盘上代表宋军大营的方向,“就算灵州城墙破了洞,也不许轻举妄动!必须等到宋军攻城攻疲了,阵脚乱了,或者他们的火药被雨打湿了……”
察哥的语气近乎固执,“到那时!铁鹞子才能动!一鼓作气,像从前统安城那次一样,直扑宋军大帐!砍倒帅旗!让他们尝尝我铁骑冲锋的滋味!”
“遵令!” 嵬名光锋领命,大步流星出去。
“没藏苍猿。” 察哥喊出这个名字。
一个手臂明显长于常人,身材矮壮敦实,脖子上挂着粗野兽骨项链的将领闷声应道,他是六盘山里的老猎人出身。
“山里的步跋子,都藏好了?”
“回殿下,妥了!能藏人的山头岩洞,都安排了自家兄弟!” 没藏苍猿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黄牙,活像一只大猩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