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鲁伦河沿岸的草甸上,帖木儿千户正带着十名士兵丈量荒地。他们用的是汉地传来的 “步弓”(木制弓状量器,一步五尺),每丈量一亩,就插一根木杆,杆上刻着编号。“这亩地地势平,离河近,标‘上田’,” 帖木儿对记录的文吏说,他虽为蒙古千户,却认真学习汉地的丈量法,“那片有沙砾的,标‘中田’,得改良才能种。”
牧民们远远围观,交头接耳。有老人牵着马过来,对帖木儿说:“这片草甸是咱们的冬牧场,垦了地,牛羊吃什么?” 帖木儿耐心解释:“萧公说了,只垦河边的荒地,牧场留着,” 他指着远处的山坡,“那边水草更好,以后你们夏天去山坡放牧,冬天回来种地,两不误。” 老人将信将疑,却也没再反对。
丈量持续了十日,最终勘定可垦荒地五千三百亩,按 “上、中、下” 三等登记造册。帖木儿在《垦荒册》上签字画押,用的是他刚学会的汉文签名:“帖木儿” 三个字虽歪歪扭扭,却透着认真。他对萧虎复命:“地都量好了,牧民们虽有顾虑,但见咱们只垦荒地,没占牧场,态度缓和多了。”
周显的军器坊里,炉火熊熊,铁匠们正赶造垦荒用的农具。这次打造的农具特意结合了漠北特点:木犁的犁头用 “百炼钢”(更耐磨),犁杆缩短三寸(适应牧民身高);铁锄的锄刃加宽,便于翻地;镰刀的刀柄缠上牛皮(防手滑)。“萧公说,农具好用,牧民才愿种地,” 周显检查刚出炉的铁锄,用手指弹了弹锄刃,声音清脆,“这硬度,翻沙石地没问题。”
军器坊还利用西征缴获的罗斯铁器回炉,既节省成本,又废物利用。“这些罗斯铁料含碳量高,得反复锻打去杂质,” 铁匠师傅对徒弟说,“打出来的农具才不容易断。” 他们按 “一户一犁、五户一耙” 的标准打造,共造木犁三百张、铁锄六百把、镰刀九百把,足够首批垦荒户使用。
农具造好后,萧虎命人在斡耳朵广场举办 “农具展”,请汉地农师演示如何使用。牧民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看着铁锄轻松翻起泥土,木犁在草地上留下整齐的犁沟,眼神从怀疑变成好奇。“这铁家伙比用手刨地快多了,” 有牧民忍不住伸手触摸,粗糙的锄柄带着刚出炉的余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