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中突然竖起 “清君侧” 大旗,旗高九尺,旗面的虎纹用金线绣成,虎目嵌赤铜,与萧虎的虎头符节同出一范。风吹旗动,虎纹仿佛活了过来,爪尖直指帖木儿台的方向。“那是萧虎的亲军旗,” 护卫中有人曾随忽必烈西征,声音发颤,“当年在阿姆河边,这旗一竖,波斯人就溃了,” 帖木儿台突然发现,阵中每个甲士的铁盔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虎纹 —— 与和林宫墙上的镇石同纹,那是忽必烈出生时萧虎亲手刻的。
那拉珠尔站在景门的指挥台,台顶的铜鹤风向标指向西北 —— 乃马真后斡耳朵的方向。“休门生门为阳,伤门死门为阴,” 他对传令兵道,令旗的红绸带在风中抽打着台柱,“使者若从生门入,” 台柱的刻度显示距指挥台五十步,“可到中军帐;若从伤门闯,” 他突然挥旗,伤门的刀牌手立即变换队形,刀光组成一道铁墙,“需破三重箭雨,” 箭囊的鸣镝箭同时举起,箭杆的红漆在雪地里格外醒目。
指挥台的沙漏显示 “辰时三刻”,与虎卫营的晨操时间吻合。“每刻钟变换一次门位,” 那拉珠尔的手指划过沙盘,“这是父亲根据《武经总要》改的,” 沙盘的八门用磁石标记,移动生门时,休门的磁石会自动吸附,“波斯人当年就是不懂门位流转,” 他想起父亲讲的撒马尔罕之战,“才被我们困在河谷,” 校场的风突然转向,吹得 “清君侧” 大旗猎猎作响,旗角扫过指挥台的虎纹刻石,石屑簌簌落下。
老校官孛罗拄着长矛,矛杆的裂纹记录着十次战役。“至元十三年征大理,” 他对年轻甲士道,矛尖指向阵中的回回炮,“我们也布过八门阵,” 那时的炮还是西域工匠造的,射程只有百丈,“如今的炮能打一百五十步,” 炮口的铸铁刻度标着 “石弹重三十斤”,与《元史?兵志》记载一致,“萧大人说,阵法要学古人,兵器得超古人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阵中最年轻的甲士身上,那孩子的父亲曾在西征时为保护萧虎战死,如今他的箭囊上挂着父亲的半截狼首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