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拉开门,晨风吹得他脖颈一阵发凉,倒把心里那点算计的热乎气给降下去不少。
他心里头打着转,琢磨着刘波儿那事儿,到底要不要先跟于冬梅透个气,让她心里提前有个谱。
可转念一想,又觉得这事儿头大——虽说刘波儿是自找的,可自己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,就把人家丈夫给送大西北去了……要不,就先装作啥都不知道?
他甩了甩头,把这茬暂且搁在脑后,跨上自行车往胡同口蹬。
街口的公私合营早点铺已经支起了摊子,木牌上“国营为民饮食店”几个红漆字虽有些斑驳,却透着规整。
穿白褂子的店员正麻利地往铁丝架上摆刚蒸好的窝头、菜包子和糖三角、油饼,炸油条的大铁锅里冒着滚滚热气,金黄的油条在油里翻着个儿。
香味混着煤炉的烟火气飘得老远,在这缺油少粮的年月里,算得上是难得的诱惑。
“同志,油条、油饼、菜包子各来十个,再来八个糖三角,都打包。”
何雨柱停下车,从兜里摸出一沓粮票和钱递过去,指尖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票证,心里清楚这都是紧俏东西。
边上的人听见他这话炸开了锅。
“呵,这是买回去全家吃?一下子要这么多,可真阔气!”
“可不是嘛,这油饼油条论十个买,家里人口不少吧?”
“买这么些得花不少粮票呢,寻常人家可舍不得这么买。”
“看这架势,是家里来客了?不然哪吃得了这么多油炸的。”
售货员接过票据仔细核对了,用油纸把油条、油饼、糖三角和菜包子分门别类包好,摞在一起递过来时还特意叮嘱:“刚出锅的烫得很,您拿稳了,别洒了油。”
何雨柱用胳膊肘把油纸包往车筐里塞了塞,回头冲街坊们咧嘴一笑,露出点实在劲儿:“这不家里人口本就多,又来了波亲戚,一早都得垫垫肚子。”
他拍了拍车把上的布包,声音敞亮:“孩子们嘴馋,亲戚来了也不能寒碜,多买些让大伙都尝尝鲜。”
这话听着合情合理,街坊里有那熟络的便接话:“哟,这是家里要热闹起来了!”
他“哎”了一声应着,脚一蹬车,车铃铛“叮铃”响着,就往胡同里去了,身后的议论声也渐渐淡了。
叮铃铃摇着车铃往回赶时,他低头看了眼车筐里鼓鼓囊囊的油纸包,在这粮食金贵的年月,能一次性买这么些吃食,足够让街坊邻居眼热的。
何雨柱推着自行车拐进黄丽华家的小院子,车轱辘碾过青砖地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