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搀扶着双腿发软的一大妈,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昏暗的走廊。
晚风裹着溽热扑面而来,几片树叶擦过两人肩头。
一大妈还未踏进刘海中家的门槛,就焦急地喊道:“二大爷!二大爷!”
屋内暖黄的灯光下,刘海中正就着煎鸡蛋喝闷酒,酒盅刚举到嘴边,被这声呼喊惊得晃了晃。
一大妈跌跌撞撞扑到桌前,枯瘦的手死死攥住刘海中的衣袖。
声音发颤:“二大爷,我们家老易下班那么久了,还没有回家!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啊!以前再晚,饭点前准能到家。”
刘海中握着酒盅的手僵在半空,酒液顺着杯沿滴答落在桌面上,在木纹间积成深色的小洼。
他素来没有急智,这会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憋出句:“老易这么晚没回来……这个……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
二大妈一把夺过二大爷手中的酒盅,重重拍在桌上,声响惊得众人一哆嗦。
她急得直跺脚,围裙上还沾着腌菜的汁水,“赶快组织院里的青壮年去找找啊!再耽搁下去,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!”
说着,她用力推了推刘海中的后背。
刘海中这才如梦初醒,涨红着脸挺直腰板,努力找回平日里的威严。
他清了清嗓子:“光天!你立刻去通知三大爷,就说院里出大事了,让他赶紧来中院!”
转头又对缩在墙角的光福喊道:“光福!你挨家挨户敲门,让每家出一个管事的,到中院集合!动作麻利点,别磨蹭!”
光天、光福兄弟俩被父亲的吼声吓得一激灵,慌忙应了声“哎”,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二大妈又补上一句:“路上见着人就招呼,多一个是一个!”
兄弟俩点头如捣蒜,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,脚步声在寂静的大院里回荡。
刘海中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,边往身上披边对何雨柱说:“柱子,你和一大妈先在这儿歇口气,我去院里看看情况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一大妈惨白的脸上,放软了声音,“一大妈你放心,老易是个有主意的人,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可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,说完便准备出门。
何雨柱倚在门框上,方才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平复。
穿堂风裹挟着墙角咸菜坛子的酸腐气扑面而来,却让他灵台愈发清明:大刘那几个小子虽混,到底是国营厂的工人,拖家带口的,哪敢真闹出人命?
再说就二十块钱的好处费,犯不着为这点甜头把自己搭进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