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七年,春。
辽东,旅顺港。
数以百计的巨型海船,如同蛰伏的巨兽,静静地停泊在港湾之内。码头上,数万名军士,正在以一种惊人的效率,进行着最后的登船作业。马匹的嘶鸣,军官的口令,沉重的脚步声,汇成了一曲充满了力量与秩序的战争交响。
这里,便是唐王朱聿键的“东征第一军团”的出发之地。
在舰队最中央,那艘最为高大、悬挂着“唐”字王旗与大明龙旗的旗舰甲板之上,朱聿键身披一套专门为他打造的、镶嵌着金线的华丽板甲,手按剑柄,眺望着东方那片蔚蓝色的、一望无际的黄海。
他的身后,站着以申屠为首的、一众由北方豪强子弟担任的将领。他们看着朱聿键那如同猛虎般雄壮的背影,眼神中,充满了狂热的崇拜。在过去的两年里,这位藩王,用他那与生俱来的军事天赋与毫不掩饰的勃勃野心,将他们,以及他们身后的数万大军,彻底捏合成了一柄锋芒毕露的、只为战争而生的利刃。
“殿下!”一名斥候船的船长,飞奔上甲板,单膝跪地,“前方航路,风平浪静,朝鲜西海岸,未见任何成规模的水师巡弋!”
“好!”朱聿键的嘴角,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,“传令,全军拔锚,起航!目标——朝鲜,平安道!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千帆竞渡,这支承载着四万大军与上万匹战马的庞大舰队,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市,向着大海的对岸,碾压而去。
他们的登陆,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。
当唐王军团的舰队,出现在朝鲜铁山半岛的海岸线时,当地那些疏于戒备的朝鲜守军,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海市蜃楼。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舰队,那密密麻麻的桅杆,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给遮蔽。
短暂的惊愕之后,便是彻底的崩溃。大部分的沿海哨所,甚至没有点燃烽火,便选择了弃守逃亡。
唐王的大军,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,在平安道,完成了一场教科书式的武装登陆。数不清的士兵与战马,如同潮水般,涌上这片陌生的土地。
平安道的兵马节度使,在接到消息后,魂飞魄散。他深知,若任由这支明军站稳脚跟,整个平安道,乃至西京平壤,都将唾手可得。他倾尽全力,集结了麾下所有能调动的、号称两万人的“精锐”省军,试图在明军向内陆重镇宣川城推进的必经之路上,一座开阔的平原上,进行阻击。
这,给了朱聿键一个,向整个朝鲜,展示他麾下军团真正獠牙的机会。
两万人的朝鲜军,排出了看似严整的步兵方阵,他们的长矛如林,旗帜招展。
而在他们的对面,唐王军团的阵线,则显得有些“稀疏”。
最前方的,是数千名装备瓦兰迪亚神射手装备的弩手。他们没有立刻射击,而是在军官的号令下,不紧不慢地,将背后那巨大的塔盾,插在自己面前的土地上,随即,将手中那造型狰狞的钢臂重弩,架在盾牌的射击口上,冷静地,完成了上弦。
“咔哒——”
那清脆的机括声,如同死神的钟摆,敲打在每一个朝鲜士兵的心上。
“放!”
随着令旗挥下,一片由沉重的破甲弩矢组成的、尖啸的死亡之雨,瞬间腾空而起,划过数百步的距离,狠狠地,砸进了朝鲜军密集的方阵之中。
“噗噗噗!”
凄厉的惨叫声,响彻云霄!朝鲜军那简陋的皮甲与布面甲,在这种专门为洞穿铁甲而设计的重弩面前,脆弱得如同纸张。仅仅一轮齐射,他们的前排,便倒下了数百人,整个阵线,都出现了明显的骚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