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琬琰看都没看,挥手让他退下,“下去吧,以后这种东西没必要送过来了。”
“是。”侍卫低头领命,正准备告退。
这时,时家家主时昆霖慢悠悠地跨步走进书阁,淡然道,“东西留下。”
他一身水墨广袖素纱衣袍拖地,及腰的白发用一根简单至极的竹簪挽起,脚踩木屐,漫步而来,淡然卓越的气质凸显。
不像是能把时家推到首位的政客,反而像山野中修仙、无欲无求的道士。
侍卫听令将东西递给了他,端坐着的时琬琰站了起来。
时昆霖的眼神淡淡地从侍卫裸露的胸膛飘过,摆摆手。
不一会,书阁里的侍卫侍君退下,唯独新晋的寸三还站在时琬琰旁边,直到时琬琰示意,他才离开。
时琬琰走下桌案给时昆霖奉茶,“您怎么来了?”
时昆霖将金箔贴放在手边,摆弄着茶几上的燃香,声音淡然若空灵,“不来我还不知道,你这阁内竟是这样一番香艳的光景,随身服侍的竟无一女子。”
时琬琰神色自若,“父亲用侍女服侍,琬琰用侍卫,有何不妥?”
时昆霖盯着她看了一会,才道,“将来你嫁入皇室,也是这样的做派?”
还是这个话题!
父女俩往常并不见面,一旦见面,一定是为此事。
时琬琰有些心烦,放下茶杯时,不由得有些重,南阳官窑上好的景瓷与金丝木发生碰撞,只听‘叮’的的一声。
时琬琰的声音随之而来,“父亲,女儿并非一定要嫁入皇室。”
“那你想去哪?”时昆霖不以为意地举起茶杯,缓缓道。
“我可以……”
“不行,”时昆霖打断,“我允许你做许多事,甚至愿意给你机会给你钱财培养人扶植势力,但你必须要嫁人,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每每听到这话,时琬琰都要忍住自己的脾气,如今她的布局已成,也没必要委屈了,她要问一个明白。
她道,“凭什么?您自小教我独立,说最是欣赏这样的女子,可我独立了,有能力高飞了,您又要将我的双翅打断圈禁在内宅,是凭什么,又是为何一定要如此!”
时昆霖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真心宠爱的孩子,见她如此歇斯底,竟与脑海中那位不愿嫁与他的故人有几分巧妙的相似。
本打算用强硬手段的他,叹了口气,温和地与她道:
“女子总要嫁人的,为父希望你将来有可心的人陪着。”
时琬琰道,“母亲嫁与父亲,您可有陪过她,陪着她的不过是我这个女儿和她身边的奴仆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