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月明星稀。
李玉满洗漱好,解开顾槐轮椅上的铁链。
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,“顾槐,你这一天,好像都没有如厕吗?”
如厕如此污秽的词,怎么能摆到明面上说,顾槐恨不得死了。
偏李玉满不依不饶地说,“哪有人一天不如厕,是不是你身体不好啊?”
顾槐耳尖红得滴血,抿了抿干涩的唇瓣,摁住轮椅,借力站起。
他只想远离这个女人!
顾槐站起来比李玉满高一个头,身长玉立,如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般。
李玉满挑眉看着,当即坐在轮椅上吹了个口哨,发出由衷的感慨。
“不愧是我看上的人,真他爹的好看。”
顾槐出生在最重视规矩的皇家,见过千万人,真真是没见过李玉满这样的。
满口浑话。
跟他那个二妹不相上下。
他袖口一甩,别开眼道,“我要沐浴。”
“行,走吧。”
李玉满起身,坏心眼地走在前面。
顾槐垂眸看着自己半残的腿,内心十分纠结,他是要背弃仪态单脚跳出门呢,还是叫前面那个人回头。
顾槐想了半天,发现前面已经没动静了。
他心中一惊,抬头看去。
油灯中暖光氤氲,那人依在门边,一半在光里,一半在暗处,眸星点点地注视着他。
看见他抬头,她轻啧一声,抬脚走来。
“顾槐,你是小哑巴吗?”
这句话的尾音是顾槐在一个柔软有力的胸膛上听到的。
他被李玉满单手抱在怀里,往湢室走去。
院子里渗透着隔壁两处的灯光,将李玉满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顾槐呆呆地看看,哪怕在他孩童时期,也没人这样抱过他,这样的温暖从不属于他。
他脊背慢慢放松,下巴轻轻搁在李玉满的胸口。
“李玉满。”他轻声道。
“嗯,怎么了?”
少女低下头,眸子里只有他的倒影。
顾槐在这样的眼神中,直愣愣的说出来心里话。
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李玉满笑了笑,“你腿受伤了,我带你去洗漱,这也叫好吗?”
“顾槐,你是不是对好的定义太浅薄了?你怎么知道,我对你不是另有所图呢?”
顾槐放松的背骤然绷直,“你图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