匈奴军营距河边不过五六百丈,蒲类将士过河后不久便摸至营寨附近。当匈奴巡哨发现异常时,蒲类人已发起进攻 —— 他们将事先备好的油布点燃,扔向匈奴营帐。火光瞬间撕破黑暗,无数人影在火光照映下晃动,宁静的草原骤然喧闹起来。
匈奴人果然大多都在休息,因而战争一开始,很多在睡梦中被惊醒的匈奴人刚刚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有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死在了蒲类士兵的刀下。不过,惊诧和混乱只是暂时的,很快,匈奴人便从受惊的羊群变回成凶猛的狼群,单方面的杀戮随即变成了双方面的厮杀。
匈奴人虽然在战斗的初始死伤惨重,但人数上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。蒲类人毕竟是保家卫国,战斗意志更加强烈,再加上竖爷和三恒两人远超常人的战斗力,双方的厮杀陷入了僵持状态。一时之间,谁也无法轻易将对方击溃,战场变成了屠宰场 —— 屠夫既是充塞在天地间能够蛊惑人心的无形力量,又是交战双方的士兵;牲畜当然只有那些早已杀红了眼的士兵。鲜血在火光中飞溅,染红了草地,映红了天空;喊声在阴影中响起,惊走了狡兔,吓走了苍鹰。
随着双方伤亡人数的不断增加,匈奴人人数上的优势逐渐显现。不久,当双方的战斗人数变成两百多对一千多时,匈奴人彻底占据了上风,形势对蒲类人越来越不利。夏宁受伤,夏云受伤,竖爷和三恒两人在不停歇地战斗了半个多时辰后,体力开始渐渐下降。战斗又持续了一刻钟,蒲类还能战斗的士兵已剩下不到一百人。夏宁在保护夏云时,被一个匈奴士兵的弯刀砍中颈部,他虽奋力杀死了那个伤他的匈奴士兵,自己却终因伤势过重倒地死去。竖爷和三恒那时只来得及杀散围在夏云身旁的几个匈奴士兵,将夏云从险境中救出。然而更多的匈奴人很快围拢过来,险境再次降临 —— 这次不仅是夏云的险境,也是竖爷和三恒的险境,更是所有仍在战斗着的蒲类士兵的险境。
“竖爷,三恒,连累你们了。”夏云先是扫视着四周越聚越多的匈奴人,接着向竖爷和三恒致歉一句,随即将手中长刀高高举起,朝着西侧的匈奴人猛冲过去。
竖爷和三恒见状,立刻一左一右护在夏云两侧,与他一同扑向匈奴人。匈奴兵一个个倒下,夏云身上的伤口一道接一道增多,竖爷和三恒的衣衫也被划开一道又一道细密的口子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当战场上的火光渐渐熄灭,天地重归黒暗之时,当周围的喊杀声趋近消失,草原即将恢复寂静之际,东方忽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与一连串崭新的喊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