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终究,她只是深吸一口气,把一切翻涌压入心底。
“我没时间伤心。”
“夫君把南北两境交给了我。我一定将它守好,等他归来时,一切如今。”
她转身,踏入正堂,一步未歇,冷声道:“传令。”
“昨夜惊扰,萧王受惊后旧疾复发,需静养调息。”
“即日起,小院闭门静养三旬,除内务医正,余者不得擅入。”
“所有军政要务,由本宫暂代署印。宴后诸礼,悉交内院礼司分批回复,外宾入府一律缓期。”
她步步前行,声音一寸寸冷下去:
“自此刻起,府中禁言——闲言不止者,逐出王府,终身不得再入南北两境。!”
“走漏消息,杀无赦!”
厅中众人皆是一震,大管事迟疑出列,低声道:“王妃,若隐瞒……恐惹外议……”
她猛然回身,目光如刀锋破雪,劈面而来。“萧王的生死,要由他们来评议?”
“若萧王真有闪失——你我这些人,还配活在这王府门下?”
那人脸色骤变,话音未落,便已跪倒在地,声音颤抖:“属下知罪!”
她冷眼一扫,沉声喝道:“老齐。”
“在。”
“抓一个人。”
“明白。”老齐身形一闪,从西侧厅中拖出一人。
正是前夜灯油铺中小吏,今晨被擒归,身上藏有一卷旧账册,册中多处被涂改,灯芯更换记录混乱残缺。
慕容冰目光一落,眸光寒如霜。
“灯司册卷何在?”她冷声问。
老齐呈上名册:“此人今晨擅离职司,且藏匿账簿,疑有勾连。”
慕容冰未再追问,只缓缓摘下一枚发簪,于手中摩挲片刻。
随手掷入阶下,发簪入石铿然作响。
“将他嘴封三日,问清他究竟与谁往来,账簿上涂改了谁的名。”
“不是重刑,是重责——但若证据属实,削籍发监。”
她一字一句,冷而不怒,却自带威严,“此例开出,叫府中上下都明白——本宫治事,有理有据;但藏奸护谎者,便无半分情面。”
翌日,王府外侍向诸城文官送出统一口信:
“王爷宴后感寒,将于后院静养数月;王妃暂代署令,一应军务从简,外事止步。”
天都探子混迹人群,将此情通传北方。
——
天都宫阙,朱帘低垂,香烟袅袅,墨香未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