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瓦破屋、尘封多年,此刻却忽然点灯。
屋内,十余道墨甲之影静坐不动,身披暗纹战袍,面覆影具,刀未出鞘,杀气已满。
他们不是军中,也非朝廷鹰犬。
他们是“隐环”——只效命于一枚无字断令,为林氏真正的杀局之爪。
为首者背身而立,正凝望墙上一幅粗糙绘就的铁浮井脉图。
他的声音低沉,仿佛从地缝渗出:
“玄鸦下井,萧景玄登塔,井口将破。”
“他们以为局已成……却忘了塔顶才是死局。”
他缓缓转身,半张面孔埋于阴影,一只眼瞳燃着病态蓝芒,另一侧却是被火灼焦的灰烬皮肉。
“冯缚山太吵,马忱太慢……这城,从来不是他们能守得住的。”
“我们,才是那支最后的刃。”
他抬手,轻旋那枚蛇形断令,“目标不变。萧景玄。”
“今夜,塔顶无人生还。”
刹那间,数道身影无声起身,刀光如水线破夜。
“全员,出击。”
“一炷香后,留不得活人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主副井区域,除了惨烈的厮杀,致命一击也在酝酿中。
江九斤侧身翻上地面,耳廓贴地聆听了几息,确认附近未有巡兵异动,才猛然挥手。
三人接连跃出,皆是废人营斥候小组,手携短锋、腰缠钢索,气息冷肃如夜枭。
“就是这儿。”江九斤低声咬牙,指向不远处。
那道铁门年久失修,表面布满铁锈与煤灰,本应早就封死。
但据他判断,这里正是通往主井侧廊的最短捷径。
“正门守得太紧,绕不开了。”他喘息未稳,低声道,“只能赌这里。”
他话音刚落,黑影一闪,一道身形悄然自暗处落地。
玄鸦。
她轻点脚尖,眼神冷如冰雪:“矿奴虽然多,但是在正面战场,很难撼动这群训练有素的林家黑甲军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……”
江九斤额角渗汗,抬手按在那道门板上,一试力——纹丝未动。
“门闩锈死了,至少六根。”旁边斥候皱眉,“但是用黑火药炸的话,势必会引起黑甲军的注意。”
“不能炸,况且我们也来不及弄炸黑火药。”玄鸦语气冷厉,“必须无声。”
江九斤却不语,退一步卸下背包,露出缠着钢索与铁环的双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