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顾头,这壶我不能收。”陈建军忽然开口,转身从里屋拿出五十块钱,塞到老顾头手里,“这钱你先拿去给婶子治病,不用当壶。”
老顾头拿着钱,手都抖了:“建军,这怎么行?我不能白要你的钱。”
“什么白要,是我借你的。”陈建军拍了拍他的肩膀,拿起铜壶递给他,“这壶你拿着,等婶子病好了,你再慢慢还我。再说了,我还等着喝你用这壶泡的米酒呢。”
老顾头看着手里的钱,又看着那铜壶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柜台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抹了把脸,把铜壶紧紧抱在怀里:“建军,晚秋,你们的情分,我老顾头记一辈子。等我老婆子好了,我天天给你们送米酒。”
老顾头走后,雨还没停。林晚秋看着陈建军,笑着说:“你倒大方,儿子的自行车又要往后拖了。”
陈建军拿起铜壶,擦了擦上面的水渍,忽然笑了:“自行车什么时候买都行,可老顾头的老婆子要是耽误了治病,那可是一辈子的事。再说了,这壶要是真当了,老顾头得后悔一辈子。”他把铜壶递给林晚秋,“你闻闻,这壶上还有酒气呢,是老顾头昨天晚上擦壶时,偷偷倒了点米酒养着的吧。”
林晚秋把铜壶凑到鼻尖,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酒香,混着黄铜的金属味,暖融融的,像是能驱散这深秋的寒意。她忽然想起,去年冬天,老顾头就是用这壶倒了米酒,给她和陈建军暖手,说这酒能驱寒,也能暖心。
没过几天,老顾头的老婆子就住了院。林晚秋和陈建军抽时间去医院看过一次,老太太虽然瘦,精神却还好,拉着林晚秋的手说:“多亏了你们,不然我这老骨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。”老顾头在一旁忙着给老太太削苹果,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,说医生说只要好好治疗,过两个月就能出院了。
转眼到了冬天,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,老顾头提着个篮子来了当铺。篮子里装着一坛米酒,还有两斤自己腌的腊肉。他把米酒坛放在柜台上,打开盖子,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