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袱里整整齐齐码着五件冬衣。苏明远那件靛青色棉袍叠在最上面,领口软缎内衬里赫然缝着张黄纸朱砂的平安符。月禾抓起自己的藕荷色夹袄,在袖口摸到个硬物——拆开暗袋,里头躺着那对银镯,镯心贴着张字条:"月儿喜甜,镯内藏了陈皮糖"。
岩青的棉袄突然"哗啦"作响。少年从内袋掏出一把松子糖,包糖的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草药图——是治夜咳的方子,红姑不识字,这些图案定是照着药书临摹的。
"这个丫头..."苏明远捏着棉袍的手微微发抖。领口处有处不起眼的补丁,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。他忽然想起上月采药时被树枝勾破外袍,第二天这件衣服就神奇地出现在床头,还熏过淡淡的艾草香。
阿椿搓着手补充:"红姑把县上的小院子退了,所有家当就换了这个包袱。"他掏出一张银票,"连祖传的银镯都..."
月禾突然捂住嘴冲进屋。苏明远盯着当票上"死当"两个朱砂大字,眼前浮现红姑腕上那只磨得发亮的镯子——她曾说那是娘留给她的唯一嫁妆。
第七日清晨,苏明远在药圃发现异样。
那株当归苗边的泥土微微隆起,扒开看时,里头埋着个陶罐。罐口封着蜡,掀开后涌出浓郁的姜味——是炮制好的附子,正合"姜汁浸足七日"之说。罐底压着张药方,墨迹被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,唯"当归"二字格外清晰。
"爹!"月禾举着件旧衫跑来,"红姑把我所有的衣裳都补过了!"她翻出袖口一朵暗纹梅花,正是用红姑最拿手的抢针绣法。针脚从疏到密,越到花瓣尖处越细——这件春衫定是熬夜赶的,最后几针甚至能看出烛油滴落的痕迹。
苏明远默默走向后院角落的纺车。积灰的木架上挂着个香囊,里头塞着晒干的合欢花。他轻轻一碰,花瓣簌簌落下,露出底下压着的半截红头绳——端阳节那日,红姑就是用这根绳子扎着粽叶,笑着说"苏先生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