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第六十二条:"陈恪被抬着游街时,脑袋磕到牌坊上,"当古代人把你当吉祥物抬起来时,记得护住要害——他们的庆祝方式堪比谋杀。"
三日后,西湖边的望湖楼张灯结彩。新科举人们的鹿鸣宴办得比陈恪想象中朴素,没有传闻中的歌舞伎乐,只有几桌勉强算得上丰盛的酒菜。他捏着请柬站在门口,突然理解为什么知乎"古代科举"话题下总有人吐槽"鹿鸣宴不如公司年会"。
"陈兄!这边!"
一个圆脸举人热情招手。陈恪走过去,发现对方案前摆着本《四书大全》,书页间露出半截纸条——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策论套路。他忍俊不禁,这作弊准备得比考试还认真。
"在下嘉兴周通。"圆脸举人凑过来低语,"听说陈兄是钱、王二公的座上宾?待会能否引见..."
陈恪的客套话卡在喉咙里。
因为他看见钱德洪和王畿穿着正式冠服,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进来。
更离谱的是,两位大儒身后跟着的侍从,居然抬着个硕大的食盒!
"小友!"钱德洪的嗓门压过满座喧哗,"老夫带了你最爱的西湖醋鱼!"
全场瞬间安静。所有举人都盯着陈恪,眼神里写满"这货什么来头"。
王畿已经自来熟地挤到他身边,从食盒里端出个青花海碗,糖醋汁的香气顿时霸占了整个宴会厅。
"第六十三条:"陈恪捂着脸在心里记录,"当心学大师在正式场合对你特别关照时,社死程度与关爱成正比。"
接下来的场景堪称嘉靖朝行为艺术巅峰——两位泰斗级大儒和一个未满十七的小举人,三人共用一个食槽,啊不,食案。
钱德洪坚持要用自己的象牙筷给陈恪布菜,王畿则不停往他碗里舀宋嫂鱼羹。
陈恪像个被过度投喂的仓鼠,腮帮子塞得鼓鼓的,还要抽空回答"文章何以如此老成"之类的客套话。
"尝尝这个!"王畿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,"老夫自酿的杨梅酒!"
琥珀色的液体注入酒杯时,陈恪注意到邻桌几个举人眼睛都直了。
这酒在市面上价比黄金,据说当年严嵩寿宴求而不得。他现在就像个突然被塞了爱马仕的实习生,在同事嫉妒的目光里如坐针毡。
"学生...学生量浅..."
"怕什么!"钱德洪一巴掌拍在他背上,力道大得让陈恪咳出一颗杨梅核,"李白斗酒诗百篇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