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峰抽回手,摸出怀里的布帕。三份血样还裹在里头,隔着帕子都能闻见那股锈味。他展开半角,让王二看:"昨儿死的人,七窍流的血里,就这纹路。"
赵三凑过来,看了眼就别过脸去。他右肩的烫伤疤本来淡了,此刻却红得发紫,"我媳妇说,今儿早市有俩摆摊的晕了,胳膊上的斑和我这...一样。"
汤锅里的星芒突然暗了暗。陈峰望着咕嘟冒泡的汤,想起昨儿夜市盟张老说的话——天枢盟最近收星核收得凶,美其名曰"平乱",实则把带血的货往夜市里塞。王二赵三这样的搬运工,最先碰着这些脏东西。
"你们先喝碗汤。"他抄起漏勺搅了搅汤,星陨锅的幽光漫上来,把焦痕淤斑映得发紫,"我这锅能化星能,多少压一压。"
王二端碗的手直抖。他吹了吹汤,刚抿一口,突然"啊"地叫出声——焦痕里的黑液顺着汤气往外冒,在碗里凝成小团黑渣。赵三喝得急,淤斑边缘的血丝竟淡了些,可紫斑还是牢牢扒在皮肤上,像块揭不下来的膏药。
"管用是管用..."王二抹了把嘴,"可这星能淤在骨头缝里,汤化得慢。"他指节捏得发白,"昨儿卸货时,我瞅见箱子上有天枢盟的印记。"
陈峰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想起苏清雪说的话——天枢盟的刀,已经捅到夜市的喉咙里了。此刻王二胳膊上的焦痕,赵三肩头的淤斑,不就是那刀捅出来的血窟窿?
"明儿我跟你们去码头。"他抄起块干净布,把带血的星核裹紧,"看看那箱子里,到底装的什么货。"
王二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赵三揉了揉发疼的胳膊,突然笑了:"成。大不了再喝十锅你的汤。"
日头偏西时,两人走了。陈峰蹲在摊位前,盯着青石板上的黑液痕迹。风裹着汤香飘过来,混着若有若无的锈味。他摸了摸腕上发烫的紫印,又看了看怀里的血样——那些淤斑焦痕,像根针,扎得他心口生疼。
"得把这事儿,捅到天枢盟脸上。"他对着空摊位轻声说。汤锅里的星芒忽明忽暗,映得他眼睛发亮,像藏着团压不住的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