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你们的监视,只停留在铺子内。”
“你的人回报,那三名伙计在行动前三天,都未曾离开过铺子半步。”
“你信了。”
李敬业喉结滚动。
“难道……有误?”
“长安城有多少家公共浴堂?有多少家脚店?有多少家不记名的暗娼馆子?”
“一个人,有太多方法,可以在不离开自己‘岗位’的前提下,与外界完成情报交换。”
“你们的监视,只防君子,不防小人,更防不住训练有素的死士。”
他指出的,不是什么惊天的秘密,而是最基础,最容易被忽略的逻辑漏洞。
李敬业遍体生寒。
洛阳,积善坊,一座旧书楼。
狄仁杰正埋首于一堆隋末唐初的地方志和工程档案之中。
裴元澈则带着几个不良人,在一个角落里,询问着一位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的老工匠。
老人是祖传的营造匠,他的曾祖父,曾参与过隋炀帝营建东都的工程。
“镇河塔……镇河塔……”
老人浑浊的眼睛里,努力回忆着家族里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。
“老朽听祖辈说过,那塔,邪性得很。”
“不是用来礼佛,也不是用来看风景。”
“说是……用来给洛水改道的。”
“用的石料,都是从南边运来的黑曜石,砌塔的时候,还要往里面浇灌铁水和水银。”
“后来天下大乱,塔就塌了,也可能是被人推倒了。”
“那地方……后来就成了皇家的一处园子,再后来,就成了漕运码头……”
狄仁杰放下手中的《洛阳伽蓝记》,走了过来。
“老丈,你可还记得,那片区域的具体位置?”
老人用颤巍巍的手,在裴元澈铺开的洛阳堪舆图上,指了一个地方。
“大概……就在这里。”
“洛水南岸,现在的通济渠码头。”
狄仁杰和裴元澈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那里现在是洛阳最繁忙的漕运码头和货仓区,鱼龙混杂,人流密集。
最危险的地方,往往最安全。
谁能想到,一个关乎“国运”的惊天阵眼,就藏在无数脚夫、商贩的脚下。
长安,皇城司,密室。
一盏孤灯,将林琛和崔明琅的影子,投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“把你崔氏典籍里,所有关于那种符号的记载,都告诉我。”
“不是它的来历,不是它的神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