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尸间的烛火突然爆燃,青紫色火舌窜向房梁,沈予乔眼尖地看见火苗中闪过三瓣梅花的影子——与昨夜刺客面罩上的花纹相同。她拽着李偃飞扑向墙角的排水口,污水腐臭中,竟漂着半朵新鲜的白梅花,花瓣上的露水还未蒸发。
"是活口留下的。"李偃飞的指尖划过砖墙上的刻痕,歪斜的"井"字旁边,点着七个墨点,正是十二具焦尸中七具的指骨曾刻过的符号,"他们在暗示地宫的第七间石室。"
两人从排水道爬出时,正撞见巡夜的更夫。更夫的灯笼上印着"济世堂"三字,沈予乔忽然想起张守正医案里,三十七名余党中有七人曾在济世堂坐诊。她不动声色地打量更夫腰间的荷包,绣着的桂枝图案与棺头的折断桂枝如出一辙。
"两位大人可是来查案的?"更夫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,"方才看见有黑影翻墙,往城西老槐树去了。"他指向远处摇曳的灯笼光,袖口滑落的瞬间,沈予乔瞥见他腕间三道烫疤,排列成离火阵的形状。
李偃飞突然挥剑削落更夫的斗笠,露出左颊三瓣梅花刺青——正是昨夜刺客的标记。更夫见身份败露,突然咬破舌尖,黑血喷向灯笼,火焰瞬间炸开。沈予乔早有防备,掏出装着珍珠粉的香囊撒向火源,青紫色火焰骤然转为炽白,照亮更夫惊恐的双眼:"你们......不是凡人......"
更夫倒地前,沈予乔从他衣领里扯出半幅帛画,画着地宫第七间石室的布局,中央用朱砂圈着个符号——与焦尸指骨摆成的北斗阵中心位置相同。她忽然想起张守正信里的"药方成火",原来每个余党的死亡,都是他早就算好的引火点。
回到义庄时,十二具棺木的位置不知何时变了,摆成了完整的离火阵。沈予乔数着棺木间的间距,突然发现少了具——本该放着张守正妻子周氏的棺木,此刻只剩空荡荡的底座,棺头的《千金方》翻开在"产后郁冒病"那页,空白处用鲜血写着:"玉娘在井,等你接她回家。"
"是调虎离山。"李偃飞握紧剑柄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"他们偷走周氏的棺木,为的是地宫的最后一道阵眼。"她望向沈予乔,后者正盯着地面新出现的血迹,血滴呈梅花状,每三滴间隔三寸,正是引往武安别院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