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柳的第三个头正在研究银行APP的贷款页面时，苏小夭的催款短信第七次震响了茶几上的手机。
“本座当年海底宝库随便一颗夜明珠……”中间那颗头暴躁地戳着屏幕，右侧两个头争论着“等额本息”与“先息后本”的区别，最左侧的头却偷偷用尾巴卷起苏小夭忘在沙发上的工资条。妖力在电子设备间流窜引发一串火花后，房贷计算器突然显示出一个天文数字——那是相柳估算的、要还清这套两室一厅所需的海底沉船打捞量。苏小夭揉着太阳穴从卧室出来时，正看见第九个头在咬她的信用卡：“别！那张是交物业费的！”
林小桃的视频通话在此时切入。镜头那边的博物馆保险库正中央，九头蛇玉雕周围散落着无数金锭——与现代货币纯度完全一致的黄金。实习生脸色煞白地举着《山海经》：“苏姐，相柳大人昨晚是不是问过你房贷利率？”古籍空白处浮现的朱砂记账簿显示，四百年前小夭曾用同样手法替辰荣军筹措军饷。而真正让苏小夭汗毛倒竖的，是监控画面角落里闪过的那道黑影——生物科技公司总裁手腕上，戴着与黄金同批出土的青铜镯。
相柳的妖力第一次正式用于现代金融活动，是在苏小夭收到银行催收函的那天。九个头颅同时释放的灵力波干扰了全市ATM机，所有提款口在下午三点零七分（当年小夭毒发身亡的时辰）吐出印着九头蛇暗纹的钞票。苏小夭冲进银行解释时，柜台职员突然用上古语言问道：“尊主可要赎回当票？”她这才发现对方瞳孔里泛着与海底妖族相同的蓝光——整个金融机构早被相柳的旧部渗透。
黄金交易市场的异常波动引发监管部门调查。苏小夭盯着新闻里“不明来源的九吨黄金”报道，突然想起昨晚相柳消失的三小时。她冲进书房时，最温顺的那个头正用牙齿咬着蜡笔，在市区地图上标记着所有典当行位置。而电脑屏幕上打开的网页赫然是《现代货币与灵力等价换算表》，搜索记录里还有“人类最重视的发光石头”——相柳显然把钻石当成了某种信仰法器。
生物科技公司的狙击手埋伏在对面楼顶时，苏小夭正在教相柳用手机银行转账。他输入密码的指尖突然一顿，九个头的视线同时穿透墙壁锁定杀手。当催债电话第八次响起时，相柳最中间的头突然对着话筒说了句上古咒语，第二天苏小夭就发现贷款记录被清空——代价是银行系统瘫痪六小时，所有显示屏循环播放九头蛇绕柱的动画。而她在收拾相柳蜕下的鳞片时，发现每片背面都刻着微小字迹：“第37世，已还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