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五人。
“从现在开始,前后院门一律关紧,每日八个人分作两班,日夜巡逻放哨,切莫让歹人翻墙进来,”李婳吩咐完,抬头问道:“咱们现在,还有多少粮食?能吃多久?”
眼下三十五个人的消耗,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,而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。
“米是我昨儿买的,米缸方才填满,咱们四十来号人省着点吃,差不多也能吃十几天,”厨房于嫂子盘账,“还有不少风干的腊肉和菜蔬,应当无虞。”
“肥肉将油煸出来,用猪油拌饭,果蔬煮成汤,不要炒菜了,”李婳想了想,“从现在起,咱们粮食都省着点吃,直到外头的事端平息,大伙儿想吃多少吃多少。”
“只希望臬司衙门那帮人能顶用,”陈寅放飞信鸽,叹息道。
……
“大人,大人,那帮灾民反了,如今正在朝着北门猛攻!”赵昱眼见实在顶不住,便大踏步进了巡抚衙门后堂,亲自过来求援,“不知道段良和魏翎是怎么搞的,激起了民变!”
跟他没关系,他只是个干地方刑名的官员。
赵昱在心里默默念叨。
如今纸包不住火,他们三人此前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但结盟稍纵即逝,眼下更要紧的是把自己从一堆烂摊子中摘出来。
纵使获罪,也有轻重缓急不是?
“啊?”田鸿正在吃饭,夹了一口盐水鸭的筷子一滞,整个人一副大梦初醒,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样子。
“来人!”田鸿提高了嗓门,“将魏翎和段良这两个玩忽职守的东西关起来!”
“这……”门外的差役们犯了难。
关魏翎还说的过去,但仅凭着巡抚一句话,就要将本省的布政使关押,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。
到时候万一段魏二人翻案,身居高位的巡抚无所谓,倒霉的是他们这些小虾米。
田鸿白了差役一眼:“关不到牢里就给我关到他们家里,本官这就上表,参奏这两个千古罪人!”
差役领命下去,签押房内只留下了赵昱。
赵昱在一边颇有些目瞪口呆,没想到他们同门师兄弟也走到这般地步,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再细想,开口道:
“大人,现在要紧的是将库房内的武器都调出来平叛,压下去了还好或,要是压不下去……”
田鸿点头,他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厉害:“你拿着本官的手令,这就去将库房内所有的大炮和火铳调出来,能用的武器都用上,一定要尽快平叛。”
若是暴乱的范围不断扩大,那他这就不是投石问路,而是自寻死路了。
“扬州城城高壑深,一时半会儿他们攻不破,大人切莫担忧,”城门官站在田鸿耳边宽慰。
“兹事体大,不得不防,”田鸿说出这八个字,在城楼巡视一番后便回了府衙。
比陈寅飞鸽传书更快的,是巡抚衙门的八百里加急。
田鸿的八百里加急送进内阁值房,几个人精瞬间了然。
……
内阁众人看见从南直隶送来的八百里加急,心中狂震,虽说此事是两方合力促成,但后续如何处置,如何从中得利,还得靠他们这帮远在京城的人操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