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魏翎看不见的地方,一旁的心腹在田鸿耳边低声道:“爷,咱们是不是得出去管管,万一要是真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啊。”
田鸿挥了挥手,也没了睡意。
心腹不解田鸿为何这般作态,但见上头没有明说的意思,当下也不好多问,只能退下。
田鸿被这么一搅扰,也没了午休的兴致,百无聊赖的拿起桌上的花生开始剥,剥完也没有吃的意思,而是将将手中的花生米向花园中扔去。
花生米打在叶子上,噼里啪啦,恰似石头扔在密林中一般。
下过雨后的花园中有不少水洼,分不清到底是浅水还是沼泽,只得投石问路。
投石问路。
他要靠着这几块自作聪明的石头,看看朝中的意向究竟如何。
……
赵昱原没将此事放在心底,左不过是几十号灾民闹事,之前的暴乱,也不过是自己士兵被人钻了空子。
可等进到眼前,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“怎么这么多人,他们都是疯了不成?”赵昱见状,难免有些心慌。
一旁的城门官报告:“这次受灾的面积实在太大,纠集起来的灾民少说也有五六百人。”
五六百人,断不是臬司衙门两三百兵丁能够对付的。
何况还是减员严重,刀枪哑火的兵丁。
断粮了这几日,饱食了一顿的灾民们精力此刻格外充沛,正发了疯一般围攻着内城的城门。
“拦住他们!拦住他们!”赵昱大叫,“快去准备投石机!”
一方俱是鱼死网破的亡命之徒,另一方只是吃饷的兵丁,杀红了眼的灾民们格外恐怖,有许多兵丁早就趁人不备溜之大吉。
城门的门闩在大力撞击之下,摇摇欲坠,不断有阻门的兵丁被撞出老远。
“大人,投石机还在库房,没有巡抚大人的手令,等闲调不出来,”一边的百户答道。
见纸包不住火,赵昱只得硬着头皮去向田鸿汇报。
只是眼下的情景容不得赵昱离开,哪怕心中再慌乱,也得乖乖在此处看着现场,让随从回去汇报。
……
城门处的乱子自然传到城中。
“咱们之前贪图那一点蝇头小利没离开,现在就是想走也晚了,”李婳听到消息,后悔之前没趁早离开。
“谁也没长前后眼,”陈寅劝道,“谁能想到这帮人真的会造反?”
丫鬟小蝶一脸恐惧,看着李婳道:“小姐,咱们要不要上街打听打听,东西南北四个门总有能出去的,咱们现在回京城。”
“先不说咱们不知道哪个门现在能走,一旦闹起来,肯定是四门紧闭,官府的人也难走,”陈寅摇头。
“事已至此多说无异,还是先保命要紧,”李婳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,“咱们现在有多少人手?”
日子艰难,便有人趁乱生事。
陈寅点头:“咱们自己的人,再加上店里的伙计,上下加起来也有三十五个精壮男子,安全自当无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