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所以，"苏瑶终于开口，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，"你预测东日本地震，是通过分析环太平洋火山带的地质监测数据？"
林逸心中一紧，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预案。他假装苦恼地揉了揉眉心："不完全是。其实模型的核心在于捕捉市场情绪的异常波动。2011年2月，东京期货市场的黄金期权成交量出现非典型激增，结合当时日本气象厅未公开的地磁异常报告...这其实是个很冒险的预测。"
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打印文件，标题是《2011年Q1东亚地区金融市场风险预警》，落款是"云枫科技战略研究中心"——这个虚构的部门是他今早让助理临时注册的空壳。苏瑶的视线落在文件末尾的一串加密数据上，那是林逸用罗盘碎片回溯时记下的、未来某黑客组织泄露的日本央行内部数据片段，此刻被他改造成了"模型训练样本"。
"听起来很复杂。"苏瑶将文件推回去，指尖却在"2023年云枫上市破发"那页停留了片刻，"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规避？反而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公司...?"
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，精准刺中林逸的心脏。他别过脸，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："因为模型有极限。它能预测趋势，却算不透人心。前世...我是说，按照模型推演的前世剧本，我在2022年犯了一个致命错误，导致资金链断裂，才会被迫接受荣升集团的恶意收购。"
他第一次在苏瑶面前使用"前世"这个词，却用"模型推演"作为包装。这个微妙的措辞让苏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她似乎想追问什么，却被林逸抢先打断："瑶瑶，我知道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。但我向你保证，这些不是预言，是我用十年时间、耗费数百万研发经费换来的分析工具。"
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，露出里面堆放的硬盘盒——每个盒子上都贴着标签，从"2008美股次贷"到"2010中国楼市调控"，里面装的却是空白磁盘。但苏瑶不知道这些，她的目光被那些整齐排列的盒子吸引，眉头渐渐舒展。
就在林逸以为危机即将解除时，苏瑶突然伸手，按下了他电脑的电源键。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桌面背景图让两人同时愣住——那是一张林逸和张叔在旧书店门口的合影，拍摄于三天前。照片里的张叔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，手里握着半块青铜罗盘，而林逸的手臂内侧，隐约可见一道淡青色的纹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