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定主意后,陈平安备了些弟子束修之礼,又特意请方敬儒先生修书一封作为引荐。
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,少年独自一人,踏上了拜访名师的路途。
城外顾家山谷,依旧是那般清幽宁静。
竹影摇曳,溪水淙淙。
陈平安叩响了顾先生茅庐的柴扉。
开门的,依旧是那位须发皆白,精神矍铄的顾炎武先生。
“是你小子?”
顾先生见到陈平安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“两年不见,倒是长高了不少,也添了几分沉稳之气。”
“晚生陈平安,拜见顾先生。”
陈平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。
“两年前,得先生提点,晚生受益匪浅。如今乡试在即,特来再次向先生请教学问,望先生不吝赐教。”
“哼,你小子倒是会说话。”
顾先生捋了捋胡须,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这两年,你在清溪县搞出的那些动静,老夫也略有耳闻。又是开书坊,又是种新作物,倒也算是做了些实事。”
“只是,切莫因此而荒废了学业。经世致用,首在修身,而后方能齐家治国平天下。”
“先生教诲的是。”
陈平安虚心受教。
“晚生这两年,虽然也为家乡做了一些微末之事,但于圣贤经典,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“哦?是吗?”
顾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考较之色。
“那老夫倒要问问你,这两年闭门苦读,于《大学》一书,又有何新的感悟?”
《大学》乃儒家经典,也是科举考试的重中之重。
顾先生此问,既是考较陈平安的学业,也是想看看他这两年心性有何变化。
陈平安略作思索,便沉声回答道:“晚生以为,《大学》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”
“‘明明德’,乃是修身之本,需格物致知,诚意正心,方能彰显自身光明之德。”
“‘亲民’,则是要推己及人,将自身之德行,惠及乡邻,造福一方。晚生这两年在家乡所为,亦是受此启发。”
“至于‘止于至善’,则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最终目标。此境高远,需我辈读书人,毕生追求,方能有所寸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