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胤禛:“小灵虽顽皮,但在空间之事上,从未出过差错。它既说可行,我信它。”
胤禛的目光落在筱悠脸上,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,带着对他全然的信任和为他和这个家深谋远虑的温柔。这份心意,他感受到了。他想起尚书房里,弘晖沉稳应对,宁楚克聪慧机敏,孩子们在成长,而朝堂之上,风云变幻,确实需要更加审慎。有时候,退一步,并非怯懦,而是为了更清晰地看清局势,积蓄力量。
片刻的权衡后,胤禛缓缓点头,眸中的锐利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决断:“好。就依你所言。如何用药,何时开始?”
见他应允,筱悠心中微松,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:“药我已备好,就收在空间里最稳妥的地方。爷只需在明晚睡前,饮下一小杯特制的安神茶即可。服药后约莫一个时辰,症状便会显现,热度会逐渐上来。我会提前告知苏培盛,就说爷连日操劳,晚间有些不适,早早歇下了。待明日病情发作,便顺理成章闭门谢客,告假休养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对外,只说是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,病势来得急。府里我也会约束好下人,只留最可靠的人在近前伺候。爷只需安心养病,外面的事,自有幕僚和可信之人留意。”
“嗯。”胤禛应了一声,目光再次扫过桌上孩子们的书袋,最终定格在筱悠身上,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我们本就是夫妻,何谈辛苦。”筱悠微笑,拿起桌上胤禛的茶杯,为他续了些温热的水,“只盼你能借此机会,真真正正地歇一歇。朝事烦忧,总也忙不完。身子骨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胤禛接过茶杯,温热的杯壁熨帖着掌心。他看着烛光下妻子温婉而坚毅的侧脸,心中那份常年冰封的角落,似乎又被这细水长流的温情融化了一些。他饮了一口水,没有再说话,只是那紧抿的唇角,线条似乎柔和了几分。
翌日,雍亲王府如常运转,并无异样。胤禛照常上朝、去户部衙门理事,只是脸色在苏培盛看来,似乎比平日更沉凝些,偶尔会以拳抵唇,轻咳一两声。苏培盛只当主子是连日劳累,心中暗自盘算着晚膳要叮嘱厨房炖些润肺的汤水。
夜色渐深,书房内的灯还亮着。胤禛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,搁下笔,揉了揉眉心,眉宇间确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之色。苏培盛适时地奉上一盏温度刚好的参茶:“爷,夜深了,您今日看着气色不佳,早些歇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