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山药!”弘晖抢答,小脸认真,“健脾养胃的!张爷爷说过!”
“晖儿也记得牢。”筱悠赞许地摸摸他的头,又拿起一片干枯卷曲的陈皮,“陈皮理气,味苦而香。”她将陈皮凑近宁楚克鼻尖。
宁楚克皱着小鼻子嗅了嗅:“嗯!香香的,有点苦!”
暖炕另一头,四个穿着同款靛蓝小袄的团子各自安静玩耍。弘昐和弘时头碰头地用积木堆着歪歪扭扭的房子,弘历抱着他的布老虎,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。弘昀独自盘腿坐在最里面的角落,小手专注地对付着一个比昨日复杂些的鲁班锁,小眉头微蹙,眼神沉静得不像个三岁稚童,阳光落在他安静的侧影上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门帘轻响,胤禛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宫墙外深秋的寒气走了进来。他脱下披风递给青黛,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暖阁内的安宁景象,在弘昀沉静的侧影上略作停顿,随即落在筱悠身上。
“回来了?”筱悠放下手中的茯苓块,抬头看他,声音平静无波,仿佛只是寻常问候。她琉璃般的眸子清亮,映着窗外的天光,没有急切,只有等待尘埃落定的了然。
胤禛走到她身旁的炕沿坐下,苏培盛立刻奉上温热的参茶。胤禛接过,并未立刻喝,深邃的目光对上筱悠的眼:“皇阿玛准了。”四个字,沉甸甸地落下,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。
暖阁内有一瞬的寂静。宁楚克和弘晖都停下摆弄药材,懵懂地看向父母。连角落里的弘昀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抬起小脸,黑亮的眼睛望过来。
筱悠轻轻合上手中的《本草图谱》,指尖在泛黄的书页上划过:“张院判呢?”
“协理。西山庄子由他坐镇,即刻着手试种章程。”胤禛端起茶盏,温热的气息氤氲了他冷峻的眉眼,“先从可靠包衣家生子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