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抓!”筱悠眼疾手快地握住女儿的小手,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却异常坚定,“乖,再忍忍,让它自己掉下来!”她凑近了仔细看,那痂痕边缘卷起,与底下新肉只连着一点点,摇摇欲坠。
宁楚克瘪着嘴,泪珠在眼眶里打转:“痒……好痒……额娘,我难受……”小丫头大病初愈,身体本就虚弱敏感,这点痒意被无限放大,成了难以忍受的折磨。
“额娘知道,额娘知道。”筱悠心疼地搂住她,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,一边用眼神示意闻声进来的青黛去取温水和最柔软的细棉布,“很快了,你看,它马上就要掉了。掉了就好了,额娘就给你做金蝴蝶,做最大最漂亮的!”
“蝴蝶……金蝴蝶……”宁楚克抽噎着,被额娘描绘的美好前景稍稍分散了注意力,小脑袋靠在筱悠肩上,身体却依旧因为痒意而微微扭动。
筱悠接过青黛拧得半湿的温棉布,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,避开那摇摇欲坠的痂痕,擦拭着宁楚克额角渗出的细汗和脖颈。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,生怕刺激到那敏感的新肉。
就在这时,外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迅捷的脚步声,停在暖阁门口。是苏培盛回来了!
胤禛几乎在脚步声响起的同时就坐了起来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。他几步跨到门口,一把拉开房门。苏培盛带着一身深秋清晨的寒气站在门外,脸色因为连夜奔波而显得疲惫,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惊骇的亮光!
“如何?”胤禛的声音绷得死紧,目光如炬,死死锁住苏培盛的脸。
苏培盛喘了口气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激动:“主子!神了!真神了!”他咽了口唾沫,快速回禀,“奴才带人跑了南苑、黄村、庞各庄三个大庄子,专找那些七老八十、一辈子没离过牛棚的老庄户问!起初那些人还懵着,等听明白奴才问的是天花,那些老家伙们……那些老家伙们的眼神都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