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谦怀着一肚子闷气,只顾着埋头向前走。
花融酥在后面咯咯娇笑,大声调侃道:“你说你一个大男人,怎么开不起玩笑呢?
人生在世本就忧多乐少,你我生于乱世,性命贱如浮萍,别看现在好端端坐在一起谈笑风生,说不定下一刻就会阴阳两隔,笑一笑难道不好吗?”
杨谦正在气头上,一句话都听不进去,咬牙切齿回赠一句“神经病”,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东拐弯,很快就将那座山神庙,连同花融酥及万千红枫远远甩在后面,彼此再也瞧不见了。
花融酥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一点点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枫林外,脸上笑容很快消失,最终化作茫然恐惧,右手抚着伤口隐隐作痛的大腿,急急忙忙追了过去。
楚国正值二龙夺位的混乱时期,江北各方势力目前按兵不动,维持明面上的风平浪静,其实早已暗流涌动,各地官兵及江湖势力围绕拥樱拥黛不停明争暗斗,渐渐发展至水火不容。
双方之所以还没有撕破脸皮兵戎相见,无非是当前格局较为微妙。
以总体实力而言,肯定是拥护项黛的人牢牢占据上风,大多熟悉江陵城内幕的官兵都倾向相信项黛赢得最终胜利。
可惜赢面较大的项黛远在江陵,对江北各州府鞭长莫及,而赢面较小的项樱坐镇江北,拥黛派担心过早表态会招来项樱的兵锋。
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帝,跟她作对道义上站不住脚。
另一方面拥护项樱的官兵极少,他们势单力薄,斗不过拥黛派,担心明着表态会招致拥黛派的暗杀,更怕有朝一日项樱落败,他们会成为项黛重点清除的目标。
双方各有所忌,局势自然胶着。
州府官兵不动如山,然而铜山之战、洪家庄血案爆发后,江北局势突然失去控制,一些黑道流子开始浑水摸鱼,到处烧杀抢夺、奸淫掳掠,把一些远离州府的偏僻村镇闹的鸡犬不宁,人心惶惶不可终日。
杨谦前些天跟随大部队行动,这几天要么走在人烟罕至的山里,要么关在谢家庄的地牢,对此一无所知,但花融酥极为清楚。
她练的是近身行刺的功夫,没学过最上乘的内功外功,趁人不备、暴起袭击是她的看家本领,正面搏杀非她所长,身上挂了几处伤,昨晚的高烧天亮时才退,此刻四肢绵软,随便一个身强力壮的普通男人她都打不过,极有可能沦为别人的玩物。
她自然要跟在杨谦后面。
杨谦走的很快,花融酥眼看追不上他,生怕他一去不返,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乱喊一气:“喂,姓杨的,你给我站住,你还是不是男人?
你说过要保护我直到我伤势痊愈,难道因为一句玩笑话,你就违背自己的承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