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这就都起了?”
陶小蝶摘下头上的绒线帽,往炉边凑了凑,
帽檐上的雪沫子簌簌落在炉盘上,“滋” 地化成了水。
“嫂子。”
“嫂子。”
“妈。”
“妈。”
几个小子冲着秦淮茹打了声招呼,就一股脑往炉子边挤,
何雨水跟刘春燕被挤开也没吱声 —— 虽说刘家不兴重男轻女,
可这年月,男孩就是比女孩有地位。
“我刚从我那院里出来,就碰见这几个猴崽子了。”
陶小蝶往炉边挪了挪板凳坐下,笑着跟秦淮茹说,
“一个个头发乱得像鸡窝,还一路跑一路追着打闹,真就好似都不怕冷似的。”
“咯咯!” 秦淮茹笑得眼尾细纹更深了,
“他们要是能老实走路,那才是怪事儿呢。”
随即冲几个小子扬声道,“你们几个分开些,别扎堆儿捂汗,回头出去更冻得慌。”
刘继祖搓着手直乐:“嫂子,人多挤着暖和。”
“暖和个屁!”
陶小蝶没好气地拍了他胳膊一下,“你都多大个人了,还跟他们几个小的瞎疯?”
“嘿嘿!” 刘继祖光笑不反驳,手却往炉口又凑了凑。
就这一会儿的工夫,何雨水已经在铜脸盆里倒上热水,又兑了点凉水,
伸手试了试:“婶儿,水给您兑好了,不烫,您先过来洗把脸。”
陶小蝶 “哎” 了一声,起身洗脸去了。
炉子里的煤块 “噼啪” 响得更欢了,水汽顺着窗棂子往下淌,在木框根儿积了圈小水洼。
一整忙乎后,屋里人都洗过脸,鼻尖上渐渐泛出热乎气。
秦淮茹从里间端了个面盆子出来,何雨水连忙上前接了:“嫂子,早饭咋吃?”
“葱油饼。”
秦淮茹笑着回道,“面我昨儿晚上就发上了,一直搁在炕头捂着,
估摸着这会子该发得正好。今儿咱家早饭吃葱油饼,
再煮上一锅米粥,配上两样儿腌菜就够了。”
“那敢情好啊!”
刘春燕一听眼睛亮了,揉搓着刚缓过来的小手,脸上笑开了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