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站起身,拍了拍棉袄上的土,
“得,不跟你说这些丧气事儿了,我去把鸡拾掇拾掇,找个地儿圈起来,别回头跑了。”
娄晓娥点点头没搭话,手里的锥子又开始穿线。
许大茂拎起鸡笼子往外走,刚到门口又回头,声音软了些:
“你也别老坐着,多活动活动,对身子骨儿好。”
娄晓娥微笑着应了,看着他出去的背影,轻轻叹了口气,拿起鞋底继续纳。
门外传来许大茂找绳子的吆喝声,混着鸡偶尔 “咯咯” 的扑腾声,倒添了几分烟火气。
这边闫埠贵一迈进自家屋门槛,
就把冻得通红的手从棉袄袖子里使劲拽出来,又往耳朵上捂了捂。
他跺着脚往煤炉子跟前凑了凑,哈着白气搓着手,
对着正在炉子跟前忙活的杨瑞华就开了腔:
“我说瑞华,你是没瞧见刚才那出!许大茂那小子,从乡下回来,
车把上还带着泥点子呢,手里头拎着个竹笼子,里面俩芦花鸡,
肥得跟小肥猪崽似的,估摸着得有三斤往上!”
杨瑞华闻言直起腰,围裙上沾着不少煤灰,手里还攥着锅铲:
“哟,他又捞着好处了?这放映员的活儿是真不赖欸!跑趟乡下就能弄回两只鸡来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
闫埠贵往炕沿上一坐,俩眼珠儿滴溜转,
“我瞧见他进院儿,赶紧凑上去搭话,想匀根鸡毛给丫头扎毽子,你猜怎着?
那小子鬼精着呢,把笼子往后腰挪了又挪,还说啥鸡是公社书记给的 ——
我瞅着那鸡油光水滑的,不定是咋弄来的呢!”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,又往前凑了凑:“他自行车后座儿上呀,
还有个鼓鼓囊囊的包裹,说是厂里年终奖发的麻线,还说有两尺布票儿呢!”
“哟,那他这趟捞不少呢?”
杨瑞华倒了一茶缸子热水递过去,缸子沿还带着点黑灰。
“这还用说?”
闫埠贵接过茶缸子,双手捧着暖着,咂着嘴,
“后来傻柱恰好出来了,俩人一拌嘴,许大茂手一松,笼子 “哐当” 掉地上,
一只鸡直接扑棱出来,奔我这儿就跑。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,本想着能讹他个鸡腿儿,
结果那小子急了,一把就抢了过去就走,那小气劲儿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