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先生但说无妨。"上官婉儿强撑着起身,却看见李琰掀着龙袍下摆闯了进来,袍角还沾着黄河岸边的泥点——显然刚从后苑试验田赶来。
"陛下请看。"孙思邈用磁勺舀起婉儿臂弯的血珠,轻轻滴在青铜鉴上。诡异的是,那血珠竟没有散开,反而凝成了河图洛书的纹路,中央五点如星,分明是"天一生水"的卦象。
李琰瞳孔骤缩,想起方才在后苑看到的场景:阿史那云送来的青铜耒插进土里,竟自动渗出与这血珠相同的纹路。"孙先生是说...婉儿的血脉与西周巫祝有关?"
"何止西周。"孙思邈捋须叹息,"此血能应磁石,必是上古大祭司之后。当年武王伐纣,殷商巫祝一脉流亡四方,难道...上官大人母系竟是..."
"砰!"珠帘突然被撞开,一股裹挟着风沙的冷风卷了进来。阿史那云的红裙扫过门槛,腰间别着的青铜耒"当啷"一声吸在药柜上,震得柜中磁石药材"噼啪"炸开火星:"好个李二郎!把我晾在鸿胪寺三日,倒在这儿跟美人儿研究血脉?"
上官婉儿挣扎着起身,肩头纱布又渗出鲜血:"云娘莫要误会,陛下正为磁祸忧心......"
"忧心?"阿史那云冷笑一声,从怀里甩出一卷羊皮,上面还沾着漠北青稞的草香,"三日前,我漠北的青稞田竟自行裂出卦象沟渠,昨夜更有青铜耒破土而起,在月下拼出'荧惑守心'四个大字!"她突然伸手扯开李琰的衣襟,露出心口的狼头烙印——那烙印此刻正泛着红光,与她腰间的青铜耒隐隐共鸣。
李琰反手扣住她手腕,却触到一串冰凉的狼牙链——正是三年前在阴山脚下,他亲手为她戴上的信物。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一名斥候滚鞍下马,高声喊道:"陛下!吐蕃二十万大军压境,赤岭关告急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