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当年...玄武门之变..."李怀仁的手指抠进青砖缝,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异彩,"秦王的甲胄里...缝着宇文恺特制的磁鳞甲..."话未说完,他突然剧烈抽搐,嘴角溢出黑血。上官婉儿认出那是孔雀胆的症状,更注意到老人后颈发际线处的红痣——与《贞观政要》里记载的隐太子旧部标记分毫不差。
"陛下!范阳卢氏图谋不轨!"殿外突然传来马嘶,李光弼的玄甲战袍还滴着水,手中陌刀缠着半截吐蕃式样的皮绳。他甩开刀上蓝血,染血的包袱皮里滚出拳头大的磁矿石,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孔雀石般的幽蓝。裴九娘用袖中磁勺轻触,矿石表面竟浮现出极细的冰裂纹——这是经过吐蕃磁工坊十二道淬火的特征,中原匠人绝难仿造。
潼关外的焦土上,李光弼蹲在三百具磁甲兵尸身旁。这些曾跟着他征战西域的弟兄,此刻面容腐烂却仍穿着半幅明光铠,胸口甲叶下露出的磁晶核心已呈暗灰色。他指尖抚过某具尸体的面甲,铁胎漆绘的狼头纹还剩半只眼睛,那是贞观二十年他亲赐陌刀营的徽记。"老张头,你说咱们当年在碎叶城..."他的声音卡在喉间,火折子点燃的瞬间,尸体突然抬手抓住他的手腕。
"将军...冷..."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擦过刀鞘,李光弼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认得这声音,是三天前在居庸关断后的斥候队长江大柱。那只抓着他的手没有温度,甲胄下露出的小臂皮肤布满磁晶增生的鳞片状凸起,指缝间还卡着契丹人的鹰羽箭簇。当陌刀划过咽喉时,磁晶核心发出蜂鸣,蓝血溅在烧焦的《秦风·无衣》残页上,墨迹竟顺着血痕渗成北斗形状。
"报——居庸关失陷!"斥候的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花,李光弼猛地扯下自己的兵牌,用刀痕在背面刻下"陌刀营"三字。焦黑的木牌揣进胸口时,他摸到内衬里缝着的银片——那是上官婉儿去年赐的,上面用磁粉绣着"河山"二字,此刻正隔着衣料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