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她腕上的机械表停了,秒针卡在“3”的位置。
刘保安摸出手机,屏幕黑着,按了半天也没亮。
孙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,镜片上蒙着层薄雾:“我刚才数心跳,从被卷进来开始,心跳次数和平时三分钟的量差不多,但这里的光线完全没变。”
我摸了摸兜里的玉牌。
之前它烫得能烙熟鸡蛋,现在却凉得像块冰,表面凝着水珠。
这是三个月前在旧图书馆捡到的,当时它救过我命——但现在,它好像也失效了。
“得先摸清楚规律。”我压下喉咙里的发紧,“诅咒之源没解决,现在又被卷进这鬼地方...老规矩,分组。孙医生盯着精神状态,刘哥警戒四周,湛瑶看墙壁纹路。我...看着点玉牌。”
孙医生点头,从包里摸出个小瓶子晃了晃,薄荷味立刻散开来:“有头晕、耳鸣或者看见重影的,立刻说。”他推了推眼镜,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,像在检查伤口。
刘保安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橡胶棍——但我知道,他裤腿里还藏着把三棱刮刀,上次在生物楼对付腐尸时用过。
他背贴着墙,脚尖点地,每走两步就停顿一下,耳朵微微动着,在听有没有脚步声。
湛瑶的指尖轻轻划过墙壁。
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针织衫,袖口沾着蓝珠子爆裂开时的黑血,现在被墙灰蹭得发脏。
“这些纹路...”她蹲下来,用指甲刮了刮砖缝里的暗红,“是朱砂,掺了人血。”她把指尖凑到鼻尖闻了闻,皱起眉,“至少死过七个人,血是分不同时间滴上去的。”
我蹲在她旁边。
那些纹路歪歪扭扭,有的像箭头,有的像扭曲的“回”字。
最奇怪的是,每隔三块砖,纹路就会重复一次,但方向会转九十度。
“像迷宫的标记?”我试探着问。
“更像空间坐标。”湛瑶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子,快速画着纹路走向,“如果把回廊看成三维坐标系,这些朱砂点可能是锚点。刚才进来时的旋涡,应该是触发了空间折叠。”她的笔尖突然顿住,“郭晨,你看这里——”
她指着一块砖,上面的纹路比别处深,朱砂里混着些细小的金粉。
我凑近看,金粉在砖面上组成个极小的“困”字,笔锋凌厉,像是用刀尖刻的。
“咚——”
一声闷响从头顶传来。
我猛地抬头,暗影里有什么东西在动,像团被风吹散的黑烟,却裹着青灰色的骨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