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屏障里渗出的黑雾,后槽牙咬得发酸。
刘保安的闷哼混着暗影使者的尖啸扎进耳朵,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颅腔里来回拉——他左肩的制服已经被撕成条,血珠子顺着胳膊往下淌,滴在石砖上滋滋作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生吞了。
"都别慌!"我扯着嗓子喊,喉咙发紧。
孙医生蹲在旁边捡薄荷瓶,她的白大褂下摆沾了血,手却稳当,把小瓶子塞给我时,凉气顺着指缝钻进来,"郭晨,你手心烫得能煎蛋。"我这才发现自己指甲掐进掌心,疼得倒抽冷气。
湛瑶的银链还在发光,铜芯在雾气里画出的符号跟屏障纹路重叠时,石头里的镜像突然扭曲。
她盯着那团晃动的影子,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:"屏障是诅咒核心的投影。"她指尖抵着太阳穴,"仓库里的蓝珠子在吸回廊的暗影力量,这里的屏障反过来锁着我们——要破它,得切断两者的联系。"
"那我去引开那玩意儿!"刘保安突然吼了一嗓子。
他抄起腰间的橡胶棍,棍头已经被暗影使者的指甲划得坑坑洼洼,"小郭你护着湛瑶,老孙盯着林宇那小子,别让他短刀上的黑气窜到脑子里!"话音未落,他已经迎着暗影使者冲过去。
橡胶棍抡圆了砸在那东西胸口,闷响像敲在湿棉被上,暗影使者的身体诡异地陷下去,又在三步外凝聚成型,指甲泛着幽蓝的光。
我攥紧玉牌,背面的凸起硌得掌心生疼。"困于影者,心自明"——三个月前旧图书馆的回声突然炸响,那时我躲在发霉的书架后面,玉牌烫得几乎握不住,有个声音说"恐惧是门,勇气是钥匙"。
现在刘保安的后背正对着我,他的战斗服被血浸透,却还在笑:"老子当二十年保安,抓过醉汉打过野猫,还能栽在这鬼影子手里?"他的橡胶棍又挥出去,这次带起风声,暗影使者的一条胳膊被抽散成黑雾,可下一秒,更多黑影从回廊角落涌出来——不是之前的零散怪物,是黑压压一片,尖牙在黑雾里闪着冷光。
"晨哥!"林宇的短刀在发抖,刀身的青黑已经漫到刀柄,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,"这些玩意儿...像是从屏障缝里钻出来的!"我顺着他的刀尖看过去,屏障的细缝正渗出更多黑雾,那些影子怪物就顺着黑雾爬出来,活像屏障背后有个填不满的窟窿。
"湛瑶!"我吼她名字的时候,她正蹲在屏障前,银链在石砖上划出更深的符号。
她抬头,额角全是汗,发梢沾在脸上:"再给我三分钟!
这些纹路是暗影力量的回路,我需要..."话没说完,一个影子怪物突然从她身后扑过来。
我抄起墙角捡的铁棍冲过去,铁棍砸在怪物背上,却像打在水里,它的身体诡异地裹住铁棍,腐蚀出滋滋的青烟。
"这边!"刘保安的橡胶棍砸在我脚边的怪物头上,那东西被砸得散了一半,剩下的半团却咬在他小腿上。
他闷声跺脚,把怪物甩到墙上,转头冲我咧嘴:"护好湛瑶!"他的裤腿已经被血浸透,可动作反而更快了,橡胶棍舞成一片风,逼得那些怪物不敢近身。
孙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林宇身边。
她扯下自己的白大褂,用剪刀剪成布条,给林宇缠着刀把:"小宇,盯着我眼睛。"她的声音轻得像哄小孩,"你闻闻,薄荷味是不是变淡了?
那是因为你心里的光压过了黑气。"林宇的短刀突然震了一下,青黑的雾气竟顺着刀脊往后缩,他瞪圆眼睛:"孙医生...我好像能看清它们的弱点了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