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凉得反常,可掌心有层薄茧,是常年翻古籍磨出来的:"我们背靠背。"她转头看向陈同学,"陈哥,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吗?"
陈同学愣了下,嘴角突然翘起来:"后山烤红薯?
你非说自己带了打火机,结果点了半小时没点着,最后还是郭晨用断刃刮石头生的火。"他的声音越来越稳,"红薯烤糊了,老刘还抢着吃,说'焦的补脑子'。"
黑雾里飘来股甜香,像烤红薯的焦皮。
我跟着笑了,嘴里泛起那年的味道——红薯芯是蜜一样的黄,湛瑶咬了一口,糖汁沾在嘴角,她舔了舔,说"比食堂的豆浆甜"。
"郭晨,你记不记得图书馆闭馆那次?"湛瑶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,"下暴雨,我们四个躲在楼梯间,王教授非说要讲鬼故事,结果自己吓得不敢上厕所。"
"他举着皮带当桃木剑!"陈同学笑出了声,"皮带扣撞在消防栓上,响得跟敲锣似的,保安以为有人砸玻璃,拿手电筒照我们......"
黑雾开始变淡。
我看见老刘慢慢直起腰,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,突然说:"妞妞上回视频,说她数学考了九十。"王教授的皮带扣不再响了,他抹了把脸,声音哑着:"那小子走前,非把皮带塞给我,说'老东西,别总系松垮垮的'。"
领主的哀鸣炸响在头顶。
我抬头,它的眼窝不再是猩红,像两团快烧尽的炭。
断刃突然震了震,金光从刀身裂缝里涌出来,像活了的金线。
"趁现在!"我吼了一声,撑着断刃站起来。
左肩的血滴在地上,这次没被黑藤吸走,反而在地面晕开,像朵鲜红的花。
湛瑶抄起地上的半块砖——不知道哪来的,可能是领主召唤长矛时崩碎的墙皮。
陈同学捡起王教授的皮带,金属扣在手里转了个圈:"小棠说过,我抡皮带的样子像齐天大圣。"
领主的长矛又刺过来,这次只有三根,比之前细了一圈。
我挥断刃迎上去,刀身擦过长矛,金光照得它滋滋冒黑烟。
湛瑶的砖砸在长矛根部,"咔嚓"一声,矛杆裂成两半。
陈同学的皮带抽在另一根矛尖上,金属扣撞出火星,矛尖当场弯成了钩。